“季清欢,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韩枭狐疑的说。
他撩起水花儿往胸口扑了一下,蓦地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在那边季清欢喉结要滚动第二次的时候,韩枭不自在的把身子沉进汤池里,只留肩膀露在外面。
他簇眉朝岸边那男的说:“出去,我不用你擦背。”
要不是想指望如今的季家跟他结盟打匈奴。
韩枭觉得,自己恐怕不会忍耐这么久。
因为季清欢的行为太无礼了!
怎能在沐浴时闯进.....
嗯。
韩枭走神了。
是不是有一回他也闯过季清欢的浴室?
那是怎么回事来着。
韩枭盯着眼前水面上的花瓣思索。
只是还没思索出结果,水面上就缓缓映出另一人的倒影。
是季清欢拎着布巾起身,从汤池一端沿岸往中部走来,正在靠近他.....
季清欢总是能把黑衫穿的很好看。
薄薄的黑色单衣,小将军挺拔的肩背线条很利落,干净清冽的脸庞眸子尤为纯净,望过来的每一眼都清冷又深情,会令韩枭心跳加速。
他并不是厌恶被季清欢盯着,只是觉得心跳加速的滋味儿不太好。
有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焦躁感。
韩枭不喜欢这种感觉。
汤池周围飘着被热气熏过的甜白梨香,是用鲜花汁子调配的皂角液,花香气息充斥在两个人的鼻腔里,被热气熏的都有些不对劲儿。
气氛是焦灼的。
至少在韩枭看来挺焦灼。
韩枭酷酷的抿着唇角,往能远离季清欢的方向又退两步。
“季清欢,请你适可而止,别逼我翻脸。”
在打退匈奴之前,他可以稍微忍耐季清欢的无礼。
但只能是稍微。
“我做什么了你要与我翻脸?”季清欢看他一直躲,眸色黯然的默了默。
带着些气性的忽然把布巾抛过去。
哎。
正好搭在韩枭脑袋上。
男人至死是少年,季清欢许久没这样孩子气的笑过了。
他勾起唇角:“我手真准。”
感觉韩枭现在好呆,竟然没躲。
“你!”韩枭气急败坏的把脸上布巾拽下来,又闻见沾有季清欢气息的皂角香。
他怀疑这布巾是季清欢用过的。
脏死了。
忍耐,要忍耐。
韩枭憋着气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仗势欺人?”
仗着如今季家势大就想欺负他。
否则这是干嘛呢。
“...仗势欺人,”季清欢慢悠悠的问,“你说我啊?”
许久没见过这么难搞的韩枭。
他抬手挠了挠额角,语气带着谦让与包容。
“我没想欺负你,消消气,嗯...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擦背?我挺熟练的,技术很好。”
“不需要,我跟你没这么熟!”韩枭一口回绝。
如果是季清欢被他胁迫着过来擦背,可以凌辱到季清欢,韩枭便能接受自己被死对头服务。
但季清欢主动跑来献殷勤.....
韩枭就觉得没意思了。
因为素来只能他欺负别人、他勉强别人做事,任何人都不能勉强他。
韩枭是这样的。
“......”
季清欢沉默了一会儿。
他在想当初在王宫琢玉殿里,韩枭是怎么胁迫他的来着....
仗势欺人也不是不行啊。
当初韩枭都行。
现在他为什么不行?
泡在汤池里的人草草撩水冲头发,打算结束泡澡。
白皙带有肌肉感的手臂沾了水珠儿,一举一动都特别诱人,这张脸让季清欢很招架不住,更何况是美人沐浴。
今晚想.....
怎么达成这个目的呢。
站在岸上的季清欢就又开嗓了。
他试探着说:“听说你父王病重,需要华医师回去替他诊治,你说我要是扣下华医师让他照顾我爹,韩王那边应该不打紧吧。”
什么。
韩枭猛地转头!
眉眼间是憋屈和愤怒的。
“季清欢,你威胁我?”
“没有,”季清欢很诚恳的摇摇头,“我就随便说说,不一定。”
他当然不会真的扣下华医师。
只是吓唬韩枭。
就像——
韩枭曾经吓唬他要虐待季州城百姓一样。
有现成的例子在,季清欢当然会学。
他跟韩枭是互相学习。
已经互相学习了近二十年。
现在也一样。
“......”
威胁,要害父王性命。
韩枭素来桀骜的眉眼间浮现呆滞神色,他在思考。
大脑告诉他,父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