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世子活了!”
整个王宫大院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
从里到外,所有人都被这个逆天的消息惊动了。
就连正对着晚膳食不下咽的陈老五,也听见外面一群人跑动着嚷嚷,他走出房门竖耳细听。
院墙外面的宫道——
“谁活了?咋呼什么呢。”
“韩王世子啊!”
“??啥?”
“活了!真活了,溜达着把寿衣甩了还嚷嚷肚子饿,咱小王爷叫人拿衣裳去了,这会儿在后面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我估计小王爷也没见过这架势,你说死人还能.....”
“你们说什么呢?”
“你还不知道?南部那世子活了!”
“真的假的?”
“废话!谁敢拿这种事儿乱说?”
“可这、这世间哪有起死回生啊?”
“就是说啊。”
“快,咱也看看去。”
“南部世子在哪呢?”
“...被小王爷领着往内殿的膳厅去了,咱们趴墙头上瞅瞅.....”
“哎呦那是谁?”
“是姓华的医师吧,他没回袁州城?”
“看急的,连药箱都没拎...嚯,被他儿子华生拽的鞋都跑飞了,也不回头捡!”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走啊,咱也去瞧瞧。”
“华医师您的鞋——”
“别喊了!拿上送过去....”
“......”
陈五叔傻眼的听着侍卫们跑走,刚才的议论也都听进耳朵里:“...活、活了?”
韩枭活了。
活了?
他也追在侍卫们跑走的方向。
急急往膳厅去。
一探究竟!
*
膳厅里。
“你别盯着我,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韩枭烦躁的吹着肉粥,抬眸冷睨他旁边坐着的人,“季清欢你有病是不是,至于么。”
不就是他在棺材里躺了几天。
没死就没死呗。
虽然韩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但他脑子里是忽略这一点的,就好像一段记忆模模糊糊,心底有一道指令不许他深究原因。
反正就是‘昏迷’几天苏醒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韩枭在桌下踢了季清欢一脚,踢在靴背上:“你还看?”
不爱被盯着吃饭!
“......”
韩枭身上的黑棕色寿衣已经丢掉了。
现在穿着一件亮紫色薄衫,吃过饭就要去沐浴歇息,所以他都懒得系腰带。白色里衣和松垮的亮紫色长衫叠在一起,露出小片白皙锁骨。
就连喉结轮廓都是奶白色的,整个人既干净又漂亮。
他坐在这里,神情矜贵散漫。
像是那种白色的长毛蓝眼睛波斯猫,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凉薄冷意,惯有的对什么都看不顺眼,什么都不耐烦。
初见时韩枭就是这样,当时季清欢总觉得他拽。
觉得他又烦又嘴贱。
但现在——
漂亮,可爱,有脾气。
季清欢喜欢极了。
这种事好似也跟心情有关?
因为在王宫里初见时,季家被困,季清欢要矮韩枭一头,就总觉得韩枭如同洪水猛兽,导致他经常浑身带刺儿的跟韩枭来往。
可如今季家的势力稍强,能压过韩家。
他再看到韩枭哏啾啾的欠揍模样,竟然会觉得很可爱。
简直就像是小猫在对他亮爪子。
看着凶巴巴,其实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性。
只剩可爱。
“呵,”季清欢轻笑一声。
被踢的脚背有点疼但丝毫没恼。
他把近处软糯的面点,都朝韩枭手边推了推。
季清欢眸色温和,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你昏睡太久了,吃这些东西比较好消化,我知道你喜欢肉食,不过今晚先凑合凑合.....”
“你好啰嗦。”韩枭正低头吹粥。
肚子饿,粥太烫。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勺子,侧脸拢着膳厅里暖黄色的光影,吃东西的动作虽然不耐却还优雅,唇瓣染着浸过粥水后,那种很润的淡粉色。
吹了半天,肉粥入口还是有点烫。
韩枭不时用舌尖舔舔唇。
“......”
想亲。
季清欢在心里说。
从前他不会这样看韩枭,放肆的盯着连眼皮都不眨。
因为韩枭这张过度合他心意的脸,总会让他有种想不顾一切靠近的冲动,但当时家里的情况不允许,季清欢就只好掩埋并忽略掉自己的所有感官。
他曾经很多次避开韩枭的眼睛。
假装看不见,假装不喜欢。
但如今不一样了。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没有人可以阻止季清欢。
季清欢没话找话:“...等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再叫人给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想吃...韩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