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斋心生疑惑,把车停靠在马路边缘的车位上,透过后视镜,见后方无车辆经过,推开车门说道:“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张静斋下车关上车门,从车前绕过,小跑向人群。
阎折见状,立刻推开车门跟在张静斋身后,经过部分原地观望的人,这些观望之人见两人匆匆跑过,也甚是不解。
两人扒开包围的人群,站在老人身前。
阎折抬手按在老人手腕处的脉搏上,脸色惊变,未等众人开口询问。
阎折率先说道:“人老了,已经走了!”
闻讯,张静斋两手合十放于胸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慢慢移动身子拉起老人的手念诵经文。
这一切行为都极为恭敬,似乎是不想让离开躯体的灵魂受到过多的打扰,安抚灵魂毫无执念的离开,前往张静斋所认为的彼岸世界。
阎折呆呆站起身来,听着经文,思索几十年后的自己,是否也将像这个老人一般安安静静的离开,也可能安静的离世不属于自己,或许战死在某个界域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人到底应该怎样度过此生,他的心中也不明了,只知道事情发生了,自己去跟着事情做出反应。
凉风吹动敞开的衣服,天色渐渐的昏暗,阎折听到头顶有几只鸟叫,回头望去,公园内的枝头上几只鸟儿正好盘旋落下。
阎折环视周围人的面色,思索他们是否也在和自己一样,感慨这个生命的离世,反观自身是否也将那样离开。
经文念诵完毕,遵礼局的人员赶来调查此事,之后便联系老人的家人。
二人随即乘车返回秘事局,由于张静斋是返还出任务的装备,只是稍作停留便离开了。
阎折由于要写总结报告,就同值班人员申请进入秘事局的档案室,搜查自己昏迷后这段时间收尾人员的工作进程资料。
据资料记载,工厂内的大部分高层职员全部录有口供,对于知晓风铃花的相关人士且是夆成员的人,移交至秘事局的司法部审理,至于其他不知情底层劳动者,秘事局也做了相应的安置。其结果和阎折从安楚秋口述相差不大。
过了几日,六月一日儿童节这天,秘事局给陶锦葵和阎折发布任务,回收最后一批流散出去的风铃花。
阎折和陶锦葵根据指示,前往海德市莱枝区锦绣人间小区的六栋西三户。
阎折看眼门牌上的标识,确定是王理财的家,阎折手掌拍打在门上,喊道:“有没有人!我们是来检查天然气管道的。”
片刻后,屋门缓缓的向外推开,陶锦葵和阎折站在门缝前,向里边张望。
半开的房门后露一张蓬头垢面的男面,两人正对上那双阴沉的宛如地狱出逃饿鬼的双目,阎折和陶锦葵的身躯无意识的轻颤几下,陶锦葵吓得慌乱中抓起阎折的衣服,给阎折使眼色。
阎折回眼陶锦葵,看向门后的男子,礼貌的笑道:“兄弟,我们是来收回风铃花的,你出多少钱买的,我们返还你多少,你把花还给我们。”
男子抬眼打量两人,眼中随即露出不屑,阎折知道男子要关门,赶忙一只脚探进去,双手支撑起门说:“哥们,那些东西不好,有致幻的作用,用久了容易人不人,鬼不鬼的。”
“呵呵呵!”男子冷笑几声,面部变得狰狞起来,怒吼道:“幻境又如何,鬼又如何,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不想醒来,不要让我醒来,在梦中至少我很快乐,我很开心,这就够了,为什么你们要让我醒来,现实中我一事无成,幻想中我是强者,是强者,你们都给我滚,滚啊!”
阎折笑道:“哎,哎,哥们,我们就是根据命令来回收风铃花,你轻松点,我们也不惹事,我们拿完花就立刻走。”
“滚,今天你们敢来抢花,明天你们指不定要干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男子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气,抬脚用脚跟向阎折的脚面上踹,幸好阎折及时躲开,手扒在屋门上,男子未能把门合上。
陶锦葵转睛看阎折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一时间觉得己方气势有些孱弱,立刻强硬道:“我们就是来逮捕你的,你必须跟我们走,我们要追究你的各种刑事责任,你被逮捕了。”
陶锦葵拉开男子的左手,眨眼的功夫,将手铐单环拷在男子手上。
男子发了疯的推开门,右手从口中掏出水果刀,朝二人的脖间划去。
当那点白光出现于二人视野中时,两人本能的什么也不管,赶忙向后躲闪,毕竟不解封劲力的凡躯真受到致命伤害,死亡也是真的。
在二人躲闪之际,男子立刻紧锁房门,左手腕上挂着手铐,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大喊道:“你们都是假的,我在睡觉,我在睡觉,我绝对没有醒来,那我就清醒过来。”
阎折和陶锦葵见男子的情绪如此不稳,也不敢踹门闯入,悄悄地下到楼梯转角处,心中担心惹怒了男子致使自杀,毕竟男子罪不至死。
两分钟的疯癫过后,男子的眼中突然多了些光芒,双眼瞪大宛如铜铃,却又表现的异常冷静。
两人听到屋内没了声音,低声交谈几句自己的见解,阎折调动周身的劲力,走到门前,狐疑间,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扑哧!”
阎折心中暗叫不好,抬腿踹门而人,发现男子上半身裸露瘫在沙发上,心口处露着半截水果刀,他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沾血的脸就对二人,身体上的几十道刀痕正向外缓慢的流着血水。
“我去!”陶锦葵捂着嘴巴,看向阎折:“这...这怎么处置。”
“唉!”阎折迷惑的环视屋内,显然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开口道:“上报吧!通知家属!剩余的,我们也无法介入。”
阎折点开手环,把刚刚遭遇的情形,简明扼要汇报给李骄甫。陶锦葵开始在屋子里翻找风铃花。
阎折站在尸体面前,望着那具死尸,回忆起方才男子说的话,联想到自己初来这个世界,是否那个世界中的自己此刻在昏迷,也或者在梦中,他自问道:“我现在生活的世界,是真的还是假,是否梦啊?太光怪陆离了!”
后来经调查所知,男子手中的淡黄色品种的风铃花是委托胥资国的朋友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