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摇头,“不打紧,睡下就能好的事,还是不去医馆了吧。”
前些日子,林仪、路峨、陈飒三人合力把居住的宅子改做医馆,道是在南山村历练历练,开几年医馆,如今“济民道馆”的木牌都挂上正门头了。
李竹不想去,喻霄也不强按着她去,只是伸手给她揉了揉,谁知力道适中,揉着揉着,李竹又睡了过去。
喻霄还当是李竹劳累一年,到了冬日困倦疲乏,只靠在椅背上边晒太阳边守着她。
腊月里,这苦槠才开始磨做豆腐,褐灰色的苦槠豆腐宛若土砖,引的秋满、春来伸手去按,又软又有韧劲,真有意思。
围观的妇人们纷纷夸道李竹这豆腐磨得好,李竹只指着院里还在蒙眼转磨的长耳,“都是长耳厉害,这豆腐磨得正合适。”
指挥长耳的喻霄成了个透明人,长耳耳朵动了动,骄傲的昂起头继续绕着石磨转。
村里人家做苦槠豆腐都是直接切块下锅煮,舍得的人家滴几滴香油,把水煮干就起锅上菜。
刘呦却是个舍得的,苦槠豆腐她绝不用水炖,而是起锅烧油,把切块后的豆腐倒进锅里翻炒,把灰水都炒出来,再丢一把切得碎的蒜叶,翻炒几下出锅。
李竹偶然尝过一回,觉得这样做更好吃,连苦槠豆腐的苦腥味都吃不出来,便回家学着做,果然家里众人不再拒绝吃这豆腐。
一开始苦槠豆腐做好,兄妹俩跃跃欲试,结果李竹做好,他们尝了一口,愣是青着脸把豆腐咽下去的。
喻霄反倒不讨厌这味道,还说这清苦味正下饭。
但李竹看见他背过身不停灌水的样子,便晓得自家相公也不爱吃这豆腐,只是不忍让她的辛劳打水漂。
正是吃这新鲜豆腐的时节,李竹几乎日日都得炒上一盘,就着豆腐一会儿就是一碗饭。
过了新年到了正月,因着苦槠豆腐的名字不吉利,李竹才不再吃。
喻霄、秋满、春来见状悄悄松了口气,这豆腐吃多了也不难吃,就是太清火,吃多了总觉着自己也是一块苦豆腐。
做好的豆腐只要用水养着,每日勤换水,按理来说并不会坏。
但过了正月十五,李竹兴冲冲炒了一盘,刚吃下第一口,就捂着胸口吐在了灶房后门。
饭桌上三人吓得停筷去瞧她,桌边吃饭的馒头一家也围了过去。
李竹好不容易压下那股恶心感,接过喻霄递来的水漱了漱口,声音有些虚弱,“我没事,兴许是豆腐坏了,唉,应该挑新鲜的出来重新磨的,不该图省事。”
喻霄转身把那盘豆腐倒进泔水桶,饭后提去喂了猪,又拣出一些果子,带着长耳重新磨了新豆腐。
正月二十,李竹吃上了新鲜的苦槠豆腐,仍旧是尝了一口就吐得不行。
喻霄心一紧,飞着去把还在家吃饭的飞叶道长背走,林仪手还没来得及伸,姑侄俩就已经不见人影。
怕出什么事,林仪赶紧提了药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