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入夜了。
李典史发现,当道士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道长们并未教自己怎么修仙,而是丢给他一把扫帚,一个簸箕,让他把道观打扫干净。还说要夜间若有香客前来,让他接待一下。
还真成道观打杂的了!
今夜,乌云蔽月的夜晚,让他心头不安稳。
“怪哉……”李典史缩了缩脖子:“这道观里明明供奉有神仙的神像,里边的道长也有几位是有真本事的‘神仙’……但怎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总之没甚子安全感。
令他不寒而栗。
哒!
哒!
哒!
并不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吓得李典史浑身一抖,险些要憋不住尿出来。他急忙转头往声音传来方向一看,就见竟是一位香客。
“呼!”他暗松一口气:“吓死我了……”
旋即。
李典史将扫帚往旁边一丢,装腔作势般轻咳一声,双手背负身后。轻抚下巴一簇胡子,佯装是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居士,可是前来岐龙观上香?这香也是有讲究的,越好的香,越是心诚。普香一支五十文,银香一支五百文,金香则一支五千文。”
他仿照道长们的语气,又擅自加“亿点”价:“唯有心诚,居士求的愿,方能上达天听。”
“若居士没带那么多银钱,咳!我这人呢,也可以稍擅作主张……张……”
李典史突兀间卡壳了,因为随着对方靠近,他隐约看清那位居士长什么模样。
“张……张……”
他一双眼睛如死鱼般瞪圆。
“张麻子!!!”
徐睦洲惊诧地看着眼前一身道袍的李典史,他忽地认出对方,扬起了饶有兴致的笑容:“李大人啊?那七成银子你收到了没有啊?那一晚劫掠的财物加起来足足四五万两,四五万两的七成,也是两三万两了。”
红温了!
李典史一张脸顿时憋得一片通红,卑鄙麻匪,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你害得我不得不连夜出逃逐宁县,害得我不得不想尽办法苟藏在道观避难。你……你这厮,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混账山贼!卑鄙麻匪!你完啦!!”
李典史牙齿几欲咬碎:“这可是山麟县岐龙观,里边有好几位陆地神仙!你敢闯入此地,你已经死了!你这等凶徒定要被打杀至死!”
他这般大呼小叫的动静并不小。
山麟县岐龙观的道士们都被李典史惊动了。
“为何在观中如此喧哗?”就见,一个炼气一层的禅道仙宗邪修士,披着人模狗样的道袍,脚步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其余岐龙观道士也陆续走来。
道士们大多是凡夫俗子,气血虽较为充沛,但基本还未踏入炼气之境。
不过也有数人是具备修为的。
他们,才是真正的邪修士!
才是禅道仙宗的门徒!
“道长们!他是歹人!”李典史立即告状道:“此人乃麻匪寨大当家,真名徐睦洲!就是他,杀死了逐宁县的知县!此人化名张麻子,在这一片地带无恶不作,杀人如麻!”
“麻匪?徐睦洲?张麻子?”
一个禅道仙宗道士看向徐睦洲:“徐居士,你这般绿林人物,登门造访,所为何事?”
徐睦洲笑道:“找合适的‘狗粮’喂一只狗。”
“狗?”道士有点没明白。
徐睦洲笑容逐渐变为狰狞:“我要喂养的狗,它叫‘禅尊’。‘狗粮’,就是你们这些狗东西。”
在场几个禅道仙宗门徒闻言登时面色骤变。
“大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