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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后,平原上的庄稼一块一块丰茂起来,一片一片的青纱帐密密实实地挡住远望的视线,偶尔会有一些儿惊鸟飞起,怪叫着窜向湛蓝的天空。

几日雨水过后,根生的植物眼见粗壮,叶子吸足水分沉甸甸的,孕育的籽粒膨胀丰满,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甜香。

红薯陇上裂开的土包,露出婴儿般粉红肥嫩的胳膊,我和弟盘着陇背趴卧,透过缝隙细端详,揣摩着此时拔出能吃几口。

妈在棉花地里收摘头一轮棉花,半截磷肥袋子缝制的棉花包袱系在腰间,弯腰起伏,走了几个来回,也不见起包。

对过的雅丽姐也不知道在哪,兴许她摘的快些,早早到了地那头了。

沿着这条路往西,可以一目辽远,高低不平的庄稼排列两旁,太阳偏西失去灼热的力量,慈母般与我们相望,鹅黄的脸庞散发着温柔的光芒,一部分透过玉米穗子分撒过来,落到低矮的庄稼上,像撒了碎金子,斑驳生光。

一部分沿着小路斜射下来,我们从侧面看去,光丝细柔,蜘蛛吐丝一样,轻飘飘的粘着在腕子草和喇叭花上。

这时一个吹口哨的人迎着金灿灿的阳光骑车而来,大背头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飞鸽自行车骑的左右晃动,两边翻飞的衬衫下显摆着鲜红的背带心。歪嘴大咧,参差不齐的牙开门迎接最后一丝温柔。

走过我们这,斜睨了我们一眼,就飞过去了。

又是那个人,一股阴凉的风从地下传感到我的脊背,一激灵,爬起来。这个人最近经常出现在我们村子,也不知哪家的亲戚。我看到他就感觉很不安,有一次我和二丫在门前玩,他骑车来回转了还几次,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我们,就是这样的眼睛,阴森森的,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