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带着瓜子来了，但他没看到楚瞻竹所说的热闹，实验楼下面只有楚瞻竹孤零零坐在石墩子上。

傍晚，教学楼遮住了大部分夕阳，只有楚瞻竹旁边那棵有半层楼高的重瓣海棠花还被阳光眷顾着。

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却像一整片森林。

他放轻呼吸，走到画中：“回家了。”

楚瞻竹翘起二郎腿：“哟，您逛菜市场呢，现在才来，吃瓜都赶不上热乎的。我都搁这等半天了，人家都转战下一现场了，我还在这等你，瞅你多大面子！”

杜衡：……

说话就不像画了。

楚瞻竹上手拽他：“听说有人报警了，现在他们在警察局调解呢，你没看到，夏致裯的脸黑的像锅底，还想阻拦警察执法。”

杜衡不太乐意的被拽着走：“你现在还要追到警察局看热闹？”

“不是，我是那种会破坏公序良俗的人吗？回家啊，咱们明天再来！我感觉明天夏影玥的父母一定会找到学校来，瓜子绝对不会没有用武之地！”

杜衡被呛得咳嗽了两声，他觉得不会太行，楚瞻竹的注意力都被无关紧要的人分走了，他得用更大的瓜来赢回她的注意力。

他迅速调整表情，眼角下垂，表情落寞的刚好。多一分太做作，少一分又不够可怜。

“其实我妈又联系我了，她应该是肾衰竭，她回来找我，应该是有所图谋。”

楚瞻竹停下脚步，诧异的上下打量杜衡：“你们有钱人，是生理构造和我们不同吗？动不动就要换肾？就没什么新鲜病？”

杜衡：……

“都说了少看霸总小说。”

“你的家世明明比霸道总裁小说还离谱，你妈妈作为你爸的白月光不找你爸现在的女人换肾，反而把主意打到了他的亲儿子身上，她得多恶毒啊。”

没纠正什么有关自己爸爸的桃色绯闻，杜衡低着头，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其实并非要我换肾，还没有做配型，我很纠结，要不要去做配型。”

楚瞻竹直接了当的分析：“你妈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完完全全榨干你的价值，对待一个将死之人，肯定能引起你的愧疚，如果配型成功了，而你不愿意给她肾，那就是不孝顺；要是没成功，她肯定会故作大度让你愧疚，然后顺理成章把新儿子托付给你。”

杜衡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可他毕竟是局中人，即使看得清，路还是必须要走。

他苦涩的笑笑：“我可以理解她想让我照顾齐豫渊，但是凭什么呢？因为我是哥哥？”

楚瞻竹揉揉他的脑袋，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所以每次面对悲伤的杜衡都会变成客服语气：“咱们不伤心哈，这样吧，不管怎么说，如果不做这个配型的话，你后面肯定会后悔。不如去做。咱们等结果出来再说？”

杜衡柔弱咬唇：“那明天？”

楚瞻竹一脸痛惜：“陪你！”

杜衡立马就笑了：“好。”

“我刚刚好像眼花了，你是不是笑了？”

杜衡秒变柔弱脸：“没有，我很担心，配型成功更担心不成功。”

楚瞻竹：“我希望你不成功，要是少了个腰子我们老楚家可不要。”

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