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转瞬间变得极为凝滞。
“退下。”
姜烛之道了句,帮众们很不甘心,没怎么挪动。
他又道:“我的话也不好使了?”
帮众闻言,这才纷纷后退。
见状,他转身看向这些捕快。
“这位官爷,我跟你们走,这孩子请您抬手。”
为首捕快点头,立刻放了伞儿。
“我再交代两句,便让帮众散开——老邹,过来。”
为首捕快应允,邹伯当便走了过来。
姜烛之和他快速吩咐几句,交代完一些事后,便让帮众回石佛庙。
很快,门口便清静了。
捕快们松了口气,对姜烛之态度也变成了尊重。
“老弟,你是个人物,叫什么?”
“七巷帮帮主,姜烛之。”
“可有诨号?”
“血杵金刚,姜烛之。”
这诨号可不是他瞎诌的,而是那日砸死袁老八后,帮众私底下取的。
一开始是血杵,后来邹伯当觉得不霸气。
在看到石佛庙内的石佛后,便想到了佛陀护法为金刚。
于是,便有了血杵金刚这诨号。
他交代帮众,以后出去混,问帮主是谁,不可言姓名,直接报诨号。
说是什么道上规矩。
姜烛之只觉这玩意儿羞耻得很,所以从来不用。
谁能想到,自己也有绕不开这玩意儿的一天。
“姜老弟,这边,请上车——”
随着捕快一同来的,有好几辆宽大的板车。
上面装满了十六到二十岁的乞丐。
捕快们驱赶其中一辆板车上的乞丐,将其并入其他板车。
这空出的板车,便是给姜烛之一人坐的。
当姜烛之坐上去后,引来其余几辆车一众乞丐惊讶。
傍晚转瞬即逝。
夜风起,透着清寒。
姜烛之拢着手坐在板车上,闭目默运心力。
起初他以为要去的是惠山县大牢。
很快,马车开出惠山县,朝着寒山县方向驶去。
这事儿还得从昨天晌午说起。
那时一列打着“祥”字的正青色旗帜车马队,从寒山县大街上走过。
虽无敲锣打鼓,却足见气势。
片刻后,车队来到一座三进三出、朱门铜钉大府邸前。
其上面匾额挂的,是“陈宅”二字。
门前一众人,陈家各房家主以及陈家族老,都站在门口,恭敬迎接。
但陈家为首的却并非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红色印花绸裙,高大且满身英气的女人。
这人便是如今陈家当家的,大房嫡长女陈霄。
来的这方,城内都已传遍了,乃是惠山县祥王妃,当朝皇帝三姐,也就是那位赫赫有名、无数大楚女子楷模的屠芸楚。
身后跟着一年轻高大俊朗男子,名楼子崖,是祥王亲大侄。
双方见面,楼子崖的眼睛便黏在了陈霄身上,便没离开过。
只是陈霄从头到尾,没看楼子崖几眼。
双方见面,门口一阵寒暄。
所谓寒暄也可以理解为正是谈话前的热场,互相认识。
通常都是互相夸对方出身,成就,亲属什么的。
相比于陈家四代经商、白手起家这等传奇,且不说屠芸楚当年有多少事迹,光是祥王楼姓异姓王,乃是给大楚开国太祖让位有功被敕封,由此延续至今这点,便不是陈家能够比得了的。
自然,上代祥王虽英年早逝,却也是响当当的英雄人物。
本地靠海,时常有倭寇犯境,本地兵力不足,一直都是祥王在对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