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贺将军已经把外室接回府中过了名目，且那外室身怀有孕，十之八九是男孩儿，您也知道贺家子嗣不丰，估计会提为贵妾，不过林琅小姐是正室，只要不宠妾灭妻都还好说。”

“谁又知道呢。”

“什么？”

青梅还想再问，可少女已经闭上双眸，显然不愿再多说。

翌日清晨。

绚烂的阳光倾泻而下，室内花瓶上的彩色纹路濯濯生辉，本就奢侈的珠玉阁愈发显得富丽堂皇。

一节雪藕从床幔中探出，皓腕凝初雪，丫鬟将轻烟纱幔扶开，肤若凝脂的柔荑在牛乳玉盆中浸泡，清晨的荷露净脸，清明前的雨前龙井只做漱口之用。

轻轻抬手，繁复精致的紫烟纹鹤罗衫妥帖的穿在身上，飞仙髻上只缀着一花型金冠，小巧精致的耳朵上挂着莲花化生金耳环，雅致高贵，又不失少女的娇俏。

“几时了？”

“辰时五刻钟。”

“唔，时间不早了，去二叔母那里，也不知道赶得上用早膳吗？”

青梅捂嘴一笑，“知道您要去，二夫人早就备好了您喜欢的吃食。”

“那我们快点，别让二叔母久等。”

谢曦和提起裙摆拔腿就跑，一阵风儿似的穿过回廊，直冲二房的听雨轩，哪还有半点娇小姐的柔弱感。

二夫人孙氏立在门口等候着，微蹙秀眉。

“裳儿又不过来了？”

丫鬟初雪回道：“估计大小姐起晚了，怕耽搁您用餐，所以就不来了。”

“你莫要给她找托辞，裳儿向来与我不亲，有时候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孙氏摆摆手，眉眼间透着几分失望。

初雪赶紧劝慰，“夫人莫要胡思乱想，不然被大小姐知道，又有的闹腾了。”

看着自家丫鬟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模样，孙氏也是头疼的揉揉眉心。

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给母亲房里塞人。

如果隐秘点就罢了，她还能安慰自己女儿心机深重，以后不容易吃亏。可偏偏手段浅显，傻子都骗不了。为了女儿的声誉，不仅不能揭穿，还得替女儿仔细遮掩。

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啊！

“都怪夫君把她惯坏了。”

初雪笑道：“当年您伤了身子，就大小姐一个女儿，二爷能不宠着惯着嘛？何况将军府的女儿自来要金贵点，您看郡主不也是娇宠长大的吗？”

“珠珠可没长歪！”提起侄女儿，孙氏眉眼忍不住的柔和几分。

“罢了，不提那孽障，珠珠也快来了。你去厨房看看，锅里炖的雪梨银耳汤可软烂了？糯米不易消化，少上些，珠珠脾胃弱，可不能多吃。香酥鸭可做好了？看着时间起锅，热腾腾的才好吃……”

谢曦和一进听雨轩的院门，就看到那端庄雅致的妇人，她长得不是很美，至少在美女如云的京城，显得并不突出，但只是一眼，你便再也难以忘记，她的美不是局限于表面，而是那种气度。

腹有诗书气自华，那是从骨子里带来的优雅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