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嗤之以鼻。

“我都说了，我没有变成妖物，你咋就不相信我呢？看吧，现在被事实打脸了吧？羞愧不？惭愧不？对我感到亏欠不？”

秦风再次嗤之以鼻，不为所动。

“算了，就当我白瞎了眼救你一次！”

赵天平再次狠狠地说道，紧接着，便又来了一段补充：

“我知道，你一定对我刚才的那副模样，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自从三年前被那个怪物给蛰了一下，却侥幸大难不死之后，我就逐渐发现自己变成了那副模样！”

“一开始，我特别恐惧，我害怕自己最终也会变成一个怪物！而那诡异的黑雾似乎也确实在不停地引诱着我、催化着我，想要把我转变地和它一样。”

“但好在，我坚持了自我，扛住了黑雾每一次的爆发。”

“长此以往之后，我发现，我和这黑雾竟然形成了奇妙的共生关系，我甚至还可以偶尔调动它的能力，为我所用。”

“但只能是偶尔！一旦使用次数过多，这个黑雾便仿佛获得了蓄力一般，会对我发起一次凶猛的攻势，试图将我打败，占据我的身体，将我变成一头毫无自我意识的怪物！”

“我和它，就这样，犹如困兽之斗，在一个逼仄的房间内，你来我往地争斗了三年之久。”

“但谁也没有压过谁。后来，我给我这样的状态，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半妖’，我觉得还挺形象的，你觉得呢？”

赵天平一口气说了个畅快，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自己身上的隐秘，向旁人诉说，说出之后，便只觉身心愉悦，心上的石头，都仿佛落下去了好几块。

“半妖？”

秦风在嘴边重复了一遍，确实挺顺口，描述地也很形象。

“所以你刚刚展现出来的，就是那黑雾的能力吗？”

“是的，那一根蝎尾，速度很快，且无坚不摧，在我抓捕犯人的时候，经常能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再之后，两人便是一阵沉默。

“好了，下面该你给我解释一下了吧？你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这张白纸，又是什么？”

赵天平指着横躺在床上的那一本大部头，瞟了一眼手中捏着的白纸，颇为好奇地向着秦风问道。

“首先说明，这本大部头你是用不了的……至于那张白纸，你想要的话，倒是可以给你。”

秦风满脸提防地说道。

“呸！……你觉得我稀罕它吗？”

赵天平嗤之以鼻，并将那张白纸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口袋里。

秦风没有作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天平。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挺稀罕它的！但是你觉得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吗？”

赵天平撇了撇嘴。

“这倒不是！”

“这还差不多！”

秦风顿了一下，略微做出了一些思考：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真相，可能会恐怖到让人害怕！但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可以拯救的，拯救的关键，就在它的身上！”

秦风伸手指向了大部头。

“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被那页白纸覆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有什么样的感觉？”

秦风很好奇，他想要用这个问题的答案去印证一些他内心的猜想。

赵天平细细思索了一下，审慎地说道：

“我能感觉到的是，那页白纸好像从我身体之中抽走了一些什么。一开始，我误以为是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但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

“身在其中时，我也分辨不清楚。但是，当我再次苏醒之后，我大概能感觉到那是什么了……”

“是那黑雾的力量！那张白纸，将此前很长一段时间蓄积在我体内的黑雾都给抽走了！”

“不怕告诉你，其实要不了多久，我就将迎来黑雾又一次的反扑，一般来讲，它的反扑会是一次比一次厉害的！因此，不管我怎样反抗，终有一天，我还是会走向那个难以令人接受的结局！”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打算，在那黑雾把我吞噬之前，我会提前结束自己的性命！这本是一个必死的结局！但现在……”

“感谢你！感谢那页白纸，帮我清除了身体里的隐患……我觉得，我似乎看到了曙光！”

赵天平平静地讲完了一切。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