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月黑飞高的夜晚。
大概在三年前。
那时的赵天平还比较年轻,刚从部队转业回来,肾也没有坏掉,每天都有着无限的精力得不到释放。
于是乎,他养成了夜跑的习惯。
最多的时候,一个晚上能跑个五六公里!
这一天,因为天下起了小雨,他提前结束了自己的行程。
回去的路上,有一家烧烤摊,这晚的狂风,将烤串的香味吹得特别遥远。
害的赵天平,一路上都在烤串与自律之间,做着反复的斗争。
直到他打开了房门,即将要走进屋里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内心所向!
去他妈的自律!
所谓自律,不就是追求一个内心的充盈!
但现在,我明知在我的内心里,缺少的就是一根烤串,只要一根烤串就能把我空寂的内心填地满满当当的,那我干嘛还对它避之不及、视而不见呢?
所见及所求,所求及所向。
于是乎,赵天平决定去照见自己的真实向往。
……
十分钟后,他痛痛痛快快地呡下了一口冰啤酒,很是满足地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
人生嘛,该行乐时还是要及时行乐的!
“来了!帅哥,您的烤串,一扎五花肉、一扎牛板筋、一扎大腰子,外加两串烤韭菜,全都齐了!您慢用哦!”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围着一件粉色的围裙,将一盘喷香的烤串,摆到了赵天平的面前。
他上来就是一大口腰子就啤酒,次哈次哈地直呼好吃!
印象中,好像自从大学毕业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般放肆且生猛的快乐了。
但这还不够。
他想起自己大学时,每当这个时候,身边总缺少不了一个姓陈的姑娘,这个女孩既漂亮又大方,最爱梳两只马尾,一笑起来,眼睛就眯地像一弯白月亮。
那时的他,所拥有的才是人间最终极的快乐、最真实的快乐。
只可惜……
赵天平已经失去她了好多年。
“老板娘,再来一瓶啤酒!”
赵天平大吼一声,朝着那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又要了一瓶啤酒。
随后,“砰”的一声,咬开瓶盖,将它摆在了自己的对面。
“来,干杯!”
赵天平和它碰了一下,只当还是昔日,只当昔人还在。
随后,便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金黄色的酒液携着透明色的泪珠,双双齐下,一个灌进了肚里,一个流进了心里。
……
雨,逐渐大了起来,稍微有了一点声势,仿佛给所有还贪恋在外的不归客,下起了一枚接一枚的逐客令。
三杯两盏淡酒,喝不尽,人间愁。
赵天平决定收手了。
再狂欢的盛宴,都有一个散场的那刻,更何况是自己这几根串串。
“砰!”
就在此时,一道啤酒瓶破裂的声响,震荡在这个不算太大的烧烤店内。
“你为什么要走?!”
一道声嘶力竭的呼喊,简直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
一个男人,摔了一瓶啤酒,握着破碎的瓶身,完全不顾桌上的那一片狼藉,对着一个女人,发出了凶猛的质问。
“我说了,下雨了,我该回家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我走?”
一个女孩,颤抖着嗓音反驳道。
“你放屁!我看你就是要去找那个小白脸!这么晚了你还要去找他,你还说你和他没有关系?!”
“我没有,我真的要回家!我害怕,我想回家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找过他,但是无论我怎么解释你就是不相信,你总是在不断地怀疑我!”
“我怀疑你?我怀疑你什么?怀疑你移情别恋?怀疑你给人做小三?为什么?!他不就是比我帅一点,比我有钱一点吗?但他愿你爱你一辈子吗?他愿意给你名分吗?我愿意啊!我爱你啊!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们明天就去办证,我明天就要和你结婚!”
男人说道动情处,伸手双手攥住了女人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