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听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勇泰。
原本他想要借助甄别,来测试沈存真。
没想到,真的是叛徒。
“纸条是谁写的?”
杨勇泰在心里想着。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在哈尔滨,有红党哈尔滨特委和布党哈尔滨情报组、齐齐哈尔情报组。
杨勇泰身为布党哈尔滨情报组的人,虽然认识几个哈尔滨特委的人,但又不是全都认识。
他此时猜测,扔纸条的人一定是哈尔滨特委的人。
“如果是哈尔滨特委,知道了沈存真是叛徒,为何没有做出反应?
现在哈尔滨特高官被抓,下属的口琴社情报点被破坏。”
接着,杨勇泰就想着:
“如果这位同志,是哈尔滨特委的人,为何能知道哈东特委的事情?
这位同志究竟是什么身份?”
沈存真是哈东特委的宣传部长。
在杨勇泰的脑子里,已经将扔纸条的人,认为是哈尔滨特委安插的情报人员。
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才会提醒他的。
至于为什么不与哈尔滨特委取得联系,原因有待调查。
他不会知道的是,此时的周本鸿,还只是一个伪满的巡长。
凭借着朴素的爱国主义情怀,在偶然得知沈存真是红党叛徒后,就写了张纸条扔给杨勇泰。
不容杨勇泰多想,他决定立刻执行锄奸行动。
他提前让钱雪娥弄到了通行证,现在只要将沈存真给灭口了,他们就可以迅速撤离了。
仓库之内,大虎和二虎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存真被吊着,痛哭流涕的,希望大虎和二虎饶他一条狗命。
大虎走到角落,对着二虎说:
“你看这下子怎么办?”
此时的大虎,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结巴。
二虎压低了声音:
“我也不知道啊。”
大虎的两只手在翻来覆去揉搓着,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出门商量一番。
当当!
突然,仓库的门突然被敲响。
接着,传来一阵沉闷的男声:
“有根底的!”
男声有些含糊不清,但能基本上听见大致意思。
大虎和二虎听见这句话,赶紧推开门,走了出去。
还被吊着的沈存真,听着刚才的声音,总觉得奇怪。
“刚才是谁说话?”
总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有人故意往嘴里塞东西。
但是,沈存真并没有过多纠结,反而是缓缓蠕动身子,用背在身后的手,摸去藏在鞋底的刀片。
门外,杨勇泰在和大虎、二虎说话。
杨勇泰叉着腰,没好气地说:
“二位,他是你们哈东特委的人。
你们说,怎么办吧?”
大虎却反驳道:
“再纠正一遍,我们是HEB市委的,不是哈东特委的!”
二虎也很是不满:
“就是。
我们是HEB市委这条线上的!
他是哈东特委,归北满临时省委。
我们归哈尔滨特委领导,特委又不是北满临时省委下面的组织……
要处置他,应该上报省委!”
杨勇泰冷哼一声:
“现在你们的上级,也就是特高官韩守奎已经被抓了,你们市委还不想办法断尾?”
大虎一张嘴,却被这话噎住,没法反驳。
哈尔滨特高官被抓,致使口琴社被破坏。
现在日本人又盯上了法政大学,这让身为HEB市委秘密情报员的大虎、二虎很是恼火。
特委之所以遭受如此重创,罪魁祸首就沈存真。
但是,要处置沈存真,还需要转给北满临时省委。
二虎突然说道:
“老朱同志,不是哈尔滨特委的人吗?
不如我们将人弄到他那里!”
二虎今天才知道,慈爱诊所的夫妻俩,竟然都是红党,都是自己人。
一听二虎的这个建议,杨勇泰赶紧摆手拒绝,不满地说:
“朱广立是你们的人,这是不错。
但是,钱雪娥可是我们情报组的。
我们情报组设立一个诊所情报点,是多么不容易?
你们想要将烫手山芋扔给我们,我是不会答应的。
并且,我相信,我们组长也不会答应的!”
大虎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指着杨勇泰的鼻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二虎赶紧拉住大虎,劝着两个人:
“两位,都是同志,何必说这些难听话?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处理掉沈存真。
不将他弄走,难道让他将我们全暴露了?”
杨勇泰却是直接说:
“既然已经确定沈存真是叛徒,那我们就执行锄奸行动。
这次沈存真将我这一条线上的人全都认清楚了,一定不能留他!”
大虎冷哼一声,直接让杨勇泰随便处理,他是不管了。
嘭!
就在三人争执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响声。
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响声。
杨勇泰一听见这声音,随后就摸出腰间的短枪,将子弹上膛后,压着步子,缓缓地走进漆黑的仓库。
大虎和二虎走在后面,也是心里一阵发慌。
“大虎,刚才是什么声音?”
二虎小声地问。
大虎一边朝前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