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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饭点的时候,我就坐在店门口发呆,看着人来人往,似乎就陷进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想不明白有啥可以吸引我的。我就喜欢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有小孩追逐,有情侣相依呢喃,有搬运货物的隔壁大叔老板,有对面服装店正在给顾客讨价还价的靓丽老板娘,有在独自发着传单的大学生。突然眼前出现一瓶可乐在摇晃,一个熟悉的女声:“在想什么呢?”
我往左边一看,是小雪,便问她:“怎么回来了?不在学校午休么?”说完手接过可乐
“今天食堂太难吃了,就回来吃咯”
“稍等,我给你做,想吃什么?”我站起身系起围裙。
“不用了,许亦飞已经在做了”接着往嘴里猛灌一口可乐
“哦哦”,应完我又返回凳子上坐着看人来人往。
“谢谢你,羽哥”小雪说轻声地说
“嗯?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关心我呀!你那天晚上都哭了”她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额,你想多了,不是因为你”我尴尬否认。
“哎呀,别不承认,我懂”说完开心走了
留下我在原地一脸懵,没过一会耳边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女声:“羽哥,要个辣子鸡丁,回锅肉”。是张铭的声音。
“怎么两个菜?吃得了么你?”她后面陆续来过几次,我和她已经算比较熟了。
“今天跟朋友一起来,要我介绍下么?”她指了指身边的女孩,这时我才注意到一个跟她差不多高,戴着白色贝蕾帽,黑框眼镜,浅色外衣和黑色半身裙的女孩子。
“额”,我有些许尴尬:“您都说了,就介绍下吧”
“何小蕾,我同学”
“您好,秦羽”
“您好,久闻您厨艺精湛,特地让小铭带我来尝尝”何小蕾礼貌地说。
“谬赞了,你们先往里坐,我去厨房给你们弄吃的”说完便起身去做菜去。
十分钟后,我将菜都端上来,恰好这时候已经到了午餐时间,便开始和许亦飞忙碌起来。一直到下午点,我和许亦飞都忙完了,张铭她们还没走。许亦飞见状示意我过去。
我拉了条凳子过来坐下:“怎么样?二位客官,味道有跟想象中的差距很大么?”
何小蕾笑着说:“有,比想象中的要好吃一些”
我连忙承下夸奖:“哈哈,那就多谢惠顾了”
何小蕾话锋一转:“秦羽哥,叫你秦羽哥可以么?”
“可以啊,没问题”我心想,这有啥的,还要征求下意见,转头对着张铭说:“你朋友真是礼貌”
张铭笑着不说话,何小蕾却冷不丁地叫了我一声:“秦羽哥”
“嗯?”我一愣,这妮子要干啥?
“emmm,谢谢你的招待”
听完我松了口气,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嘿,别客气,你们花钱就是来享受我的服务的,应该的”
何小蕾又说道:“谢谢”,说完便起身:“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嗯?”我有点疑惑,看向一旁的张铭,张铭本来开心的笑脸也一脸疑惑地看向何小蕾,何小蕾看了她一眼并使了个眼色,张铭似乎领会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哦哦,对对对,我们还有事”说完拉起何小蕾便拉起张铭走了
这两人,奇怪。。。。
“是不是看不明白呀?”背后响起小雪的声音,我回过头看着叼着吸管的她。
“你知道?”
“女孩子的心思呀!”她神秘兮兮地说
“别吊胃口,你快说呀”
“就不告诉你,哈哈,上课去咯”说完便走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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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了新买的衣服,手里拿着回家的车票,依次序在候车室排队检票。时隔大概5年了,我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检完票之后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我慢慢地上了火车,找到票据上的位置,还好是个靠窗的位置,我停下来,将行李放在货架上。把吃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便坐下了。
过了一会,列车开始缓缓地开动,然后慢慢加速,最后伴随着有节奏的轰咚轰咚声音列车终于平稳了。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的地貌特征越来越多,蘑菇一样地一丛丛树,波浪似的一层层山挨着山。
我转过头回来看窗内,我对面是个中年男人,脸颊上有着些许的胡渣子,像是象征性地刮胡子随意地刮了几下一样,眼里透着疲惫和满脸沧桑但又有一丝我说不出来的光彩,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餐桌上,他的手让我印象深刻,我认识这样的手,那双粗糙的手像我父亲的那双手一样。我不能再如此直视下去,偏过头看我的旁边。是个女孩,十八九的样子。乌黑的头发齐刘海,挨着我的这边的发丝往后撩露出白白嫩嫩的又像精致瓷器的小巧耳朵。另一边头发就让其随意的垂直而下。她的眼睛盯着手里的书看,是爱丽丝门罗的《逃离》。我不由地打量起她(虽然这样显得我很没礼貌)。她身着鹅黄色的纱裙露出半截白生生的小腿,踩着米色的有点带跟的凉鞋。对面的中年人似乎在看我,于是我立马停止了打量,正襟危坐起来。
我为什么突然回家了?几日前,在与小雪交谈的过程中,我说,你真好,有许亦飞这样的父亲。她却说“羽哥的父亲应该也是很担心你呢!这么多年音讯全无”。我听此便随便找个借口做别的事去以停止继续这个话题。后面又在张铭和小蕾一起聊天的时候,无意间又聊起母亲。送别之后,我想起了我的母亲,不禁惆怅起来,这一幕恰好被许亦飞撞见。于是在许亦飞的苦口婆心劝说下,我才确定回去的。临走前许亦飞和小雪买了一堆吃的来送我,怕我在车上饿着。张铭和何小蕾也来送别。怎么说呢?有点感动。
可能是长时间的静坐,也可能是无聊,我正襟危坐不久便觉得倦意袭来,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却已经接近黄昏了,我左臂失去了知觉,扭头一看,那个女孩就靠在我的臂膀上睡着了。顿时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动我手麻,动,她醒了就尴尬。正这么想的时候,列车突然咣当一下,她的脑袋往下一掉瞬间醒来尴尬地看了看我,并表示歉意。我回以微笑示意不打紧。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然后两个人都各自坐直了回去。接下来便还是沉默,我们附近没人说话,我没有,中年男人没有,女孩子也没有,车上除了车轮咣当咣当的声音在回响透着寂寥外,氛围寂寞惨淡。是啊,我想着电影一般的邂逅,现实中却似平凡的寂寥。我总想着我应该是不凡的,可就连这种想象都是平凡人想象这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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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通北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我被这突兀的广播吵醒,对面的中年大叔早已不见身影,身边的女孩也是,或许早就下车回家了吧。我用双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行李便下了车。
出了站,我坐上回家的大巴车,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山川、河流、树木、路标、下车点。下车后脚踏泥土的感觉。
我抬头看向家的方向。还是那个样子,像个破旧的火柴盒子又如同满身老年斑的年迈老头子,静谧地躺在那里缓缓呼吸。就像是稍微大口点喘气就会牵动自己一身子的老骨头咳嗽起来。我慢慢走进它,生怕惊动了这位处在休息中的老人,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越来越近,家门口的左边是一片不大的菜园子,那里有个人在菜园子里除草。我停了下来,我们彼此相互打量着对方,突然他朝我飞奔而来,还没等我反应他便飞起一脚,我见状便把身子一侧,可惜已经晚了,他有力的大脚板印在我左边的屁股上。这意外的受力使得我往右边一倒踉跄几步后摔在地上。
“你还知道回来?”着熟悉的声音使得我看清了他的脸。来人便是我父亲。不过此时他也没停下,嘴里骂道:“你个王八羔子”,才刚站定,便在菜园子附近拆了根藤条,嘴里骂骂咧咧:“这么多年,消息也不见一个”,手往上一挥便立马向下,藤条便随着惯性狠狠地抽了下来。pia~,皮虽隔着衣服但是仍不争气地配合叫了起来。“我让你不回家~我让你不回家~”边说藤条边跟着节奏一上一下。疼得我眼泪哗哗都快出来了。这时一个女人拦着了父亲。
“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要打死他呀?”她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她。不知是父亲打得疼还是母亲耳鬓发白,我鼻子发酸,眼泪像开了闸一样的流了出来。母亲见状便抱着我一起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护住了我,父亲在傍边似乎是不好下手,便扔掉手中的藤条,叹了口气双手叉腰:“先把东西放回家了吧”
我回来了。消息在村子里不胫而走。村里好些跟家里关系好的邻居都过来看我,有些婶婶说我长大了,还俊俏了不少。我连忙说着不是不是,谢谢婶婶夸奖。有些伯伯说我以后别这样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家里人担心。我连忙恭敬点头。婶婶们便立马接过话头说:“这些年呀,你父亲和你母亲为了找你,到处奔波,警局跑了不少,也花了不少钱求人办事,你以后真不能这样了,得好好报答爸爸妈妈才是”。我连连点头称是。婶婶们才继续说道:“这样才对嘛”说完转向我爸妈:“小羽还是听话的”。
父亲听完一肚子火气说:“就他这样还听话?手上的疤怎么来的,是不是学人搞黑社会呀?”
母亲横了他一眼:“就知道往坏处想,真混黑社会了,你打他他能不还手?”
“我是他老子,他敢打!?”
“你少说两句不行么?,是要比声音大么?”母亲问向我:“儿怎么回事?”
我尴尬地回了句:“之前遇到打劫的,被人抢了”
父亲脸色缓和:“下次抢钱,给他们便是,你是傻子么?”
“你少说两句”母亲不悦。
我低声说:“嗯,我知道了”
就这样,家访断续地持续了两天。家里恢复了平静。父亲说让我跟他一起做,也算子承父业了。我说我现在算半个厨师,许亦飞对我有恩,我得回去帮忙,等他女儿自食其力了,我就回来不走了。父亲点点头,看我的眼神仿佛表示这才是他的儿子,便不再劝我。在家待了几天,本来想帮忙做几天家务的,但是二老都说难得回来就当度假了。闲得跟咸鱼一样的我想联系陈小空,但我好久没有使用QQ号了,密码也想不起来。我联系不到陈小空,便想着去学校看看吧,看看当年经常在那发呆的桂花树,之后就打算回到许亦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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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这的学生!08届,您就让我进去吧,看看学校就走”我校门口跟着保安说
“不行,你这些小混混,整天的不知道好好找份工作,就知道来找学生的麻烦”保安又横我一眼:“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不是,你说谁是混混啊?”我有点气乐了
“不是混混手上哪有那么多疤?”
“我。。。”我看了眼自己的手,叹了口气,算了吧,进不去的算了吧。
“没话说了吧?”
我不理他转身准备就走。一个好听的女声想起:“秦羽?”有点熟悉。我抬头看着她,心脏有些抽搐,瞳孔放大,嘴唇微微颤抖。
许雅禾!!!
她穿着件宽松的浅绿色的圆领短袖连衣裙,发式依旧是高耸的马尾,戴了副黑框细边的眼睛,腹部微微隆起撑起衣服布料描出一个半圆的弧形,再往下露出两小截白生生的小腿,脚踩着平底的蓝白帆布鞋。她还是那么好看。
“许雅禾?”我声音有些发抖?
“真的是你?”她笑起来,眸子如同飞舞的小精灵在流转,嘴角扬起露出醉人的小酒窝:“你回来了呀?”
“嗯~”我有点局促和紧张。
“在这干嘛?”
“想看看学校”
“许老师!你少跟他搭话,这小子是个混混!”保安见状,连忙提醒许雅禾。
“混混?”她看向我,瞥了一眼我的手臂,温柔又小心地问:“你是么?”
我不好意意思地扭过头去:“我不是!”
“刘师傅,您应该是搞错了,他是我同学,当时我们班最乖的学生,怎么会是混混呢?”然后拉着我的手走进保安说:“给他登记一下吧,就说来找我的,出事我负责!”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出现耳鸣,心跳也加速,脸上烫烫的。大脑仿佛宕机了,手就由着许雅禾拉着。
“许老师,这样不好吧?”刘师傅有些犹豫。
“刘师傅,帮帮忙”许雅禾有点撒娇。
“行吧”刘师傅妥协
“谢谢您,刘师傅”许雅禾高兴地笑起来并回以刘师傅一个甜甜地微笑。
就这样,她把脑子嗡嗡作响的我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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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等一下,等我上完课之后再来陪你逛”许雅禾的声音把我从嗡嗡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她继续说道:“你别一个人乱逛哟,没有校内人员陪同会被赶出去的”
“哦”我有些木讷:“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老同学了”她笑起来真好看,说完便走进了教室。我环顾四周,退至教室门口的树下花台坐下,大概是九月了,隐约闻到点桂花的香味,真的有些许的怀念啊,便不由自主的多吸了几下,旁边便走过一人,高三的班主任。她没有理我,我也没有叫她,大概她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可许雅禾记得。
四十五分钟马上就过去了,学生们说完谢谢老师之后,许雅禾便笑着向我走过来了,教室内的学生都好奇地看着我们,她拉起我的手,教室里的孩子都哇喔得叫了起来,她丝毫不介意,拉着便向学校图书馆方向走去。图书馆附近有个长亭,长亭边上有几棵桂花树,我之前特别喜欢那个地方,闻着好闻的桂花味看着书。
路上,我脑子清醒了不少,挣开了她的手。
“怎么了?害羞?”许雅禾问
“倒不是,你已经结了婚了,拉着别人的手觉得有些不合适。”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喔,我结婚了”她好像似乎才意识自己结了婚,接着说道:“抱歉哈,看到你我就想到以前,竟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结了婚”有些尴尬
“没事,我刚才脑子也是懵懵的”说完我俩改成了并排走。
她说“你的手怎么回事?”
“在流浪的时候碰巧路见不平被两个混混刺穿了手”我如实回答
“你真勇敢”她看着我
“也不是,算自己倒霉吧”
“这些年你都在给干嘛呀?”
“流浪,漫无目的地走,后来走到了一个饭馆,也不知怎么回事地就被老板劝的留了下来,于是又在那打了几年的工,就在前一段时间,那边的朋友就劝我回来看看父母,报个平安,于是便回来了,你呢?”
“我就是听陈小空说你失踪了,在班级群里发动大家帮忙找找,后面陈小空去了广州,他说没准能碰见你,可是广州那么大,怎么能遇到着?我也找了一阵子便去武汉上学了,后来常常想起你,看到一些熟悉的背影就会不自觉地赶到前面去看看是不是你,期待之后便是失落。再后来谈了男朋友,去年结的婚”
我们走到了那个亭子便坐了下来。
“陈小空是什么时候说我失踪的?”
“一周之后,我们发了好多消息给你,但是你的QQ却再也没有上线过”
“真是谢谢你们”
她笑着说“不谢,谢啥呢?高中周末的时候我就记得你一个就坐在”她指着对面的位置,接着说:“拿着一本书就在这看,常常一看就是一下午,其实我那个时候就很想和你做朋友的,可是认识了之后你却说你喜欢我,你我才刚认识你就说你喜欢我,着实吓了我一跳。回去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这样的情节像是在拍偶像剧,内心像是春心荡漾一般荡地我有些恍惚,我怕我陷进去,于是后来我都不太敢面对你。我承认对你有好感,可那种好感绝不是爱情,但是我又怕你误会,怕你觉得我是在吊着你,也怕影响彼此的学习,于是为你为我我都必须表现地绝情一点,看你难过的样子我也于心不忍。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迫不及待又高调的宣告全世界你喜欢我”
“抱歉,给你带来这些困扰”
“不必道歉呀,我那个时候都在想,如果我们能做朋友该多好,可你偏偏对我是爱。我也不确定你那些所谓的爱是不是爱,毕竟那时我们还那么小。可是后来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的爱是那么的炙热与纯真,我甚至都在想,考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谈下恋爱,你当时要不是填跟我一样的志愿,那肯定也是能考上的。”
“本来这些话我想在毕业聚会的时候跟你说的,可你在这之前失踪了~”说完她一阵惆怅。
“原来,我是有机会的,呵呵,不聊这个”我干笑一下,接着问道:“你老公对你好么?”
她笑起来:“挺好的,为人正直,对我也好”她似乎想到什么,继续说道“秦羽,要不你帮我肚子里的孩子想个名字吧”
“我?可以么?”
“当然可以”
“你老公叫什么”
“陈晨”
“算了吧,不合适”看她很认真,我便连忙干笑否决
她话锋又转,小心翼翼:“秦羽,你,放下我了么?”
我伸了下懒腰道:“没事,放下了,时间已经抚平一切,安心”
“那就好”
随后我们聊了一阵有一起吃了午餐,我向她要了陈小空的电话便回了家。
怎么说呢?见完了许雅禾,我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告别父亲与母亲,这次我踏上了新的旅途,我想好了,去迎接新的未来,去接受许亦飞的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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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空在城里买了房子,膝下一儿一女。
此时他举着杯对我说“你没死,真好”
我说“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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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秋天,我与许亦飞一起送付雪去天南上大学。送完归程的时候,许亦飞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密码是付雪的生日,往后希望我能照顾付雪。我答应了他,之后他又给我一把钥匙说:“在我的卧室的床底下,有‘常来’的经营手续证件,还有房产证。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和小雪的名字都上上去了,以后常来就交给你了”于是他中途下了车。他说,他想在临死前,走走祖国的河山。他想一个人安静地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始终觉得不对劲,你说他慷慨赴死吧,又不像。你说不是吧,他有像是卸下重担去完成人生中的遗憾一样。
就这样,我接管了常来。过年付雪回来的时候发现只有我。并咨询许亦飞。
我和她对桌坐着,跟她说了许亦飞的情况,她对着我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羽哥,你不会就被他这么拙劣的理由给骗了吧?”
“等等,什么叫骗了?”我有点懵
“他身体好着呢,每年体检都是我陪他去的,我能不知道,体检报告都是我给他拿回来的。”
“可是,那这样他没理由走呀?他可是你父亲啊”
小雪神色暗淡了下,说道:“严格来说,他不是”
“???”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丢在常来的门口,那天下着大雪,许亦飞开门做生意的时候看到的我,于是他便把我当做女儿一样扶养长大,给我起名叫付雪,为了抚养我,他甚至都没有结婚。“
“他给你说的?”
“不是,这是隔壁大娘给我说的。”
“当年许亦飞跟你一样,不知道从哪流浪来到常来,饿晕了倒在门口,常来的原店主便收留了他,第二年原主人出了车祸,许亦飞在医院照顾了他一年最终还是逝世了,临终前把常来托付给许亦飞,许亦飞便给他操办后事,在头七的那天,许亦飞捡到的我。之后我去问了许亦飞,许亦飞承认并告诉我不要多想,有他在他就不会让人欺负我,也不会离我而去,结果我最终还是成为了他的累赘。”
“emmm,也许他还是放不下他的那个朋友呢?”
“可他还是走了”
“但他留下了所有积蓄给你呀”
“可他还是走了”
“小雪,你听我说,我,以后我来守护你,我不会抛弃你的”
“真的?”她眼睛噙着泪花
“真的”我认真道
她走过来,搂着我的脖子抱着我,谢谢你,羽哥。接着便小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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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亦飞的信
我疼爱的小雪,原谅我就这么不辞而别。我没有要抛弃你的意思,我原来有想过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和你一起生活在常来。看你恋爱,结婚,生子。但是我看到了秦羽,他总是能让我想起楚弈,我们三个本来就是好朋友,直到夏沫死了,他便失踪了。所以我得去找到他,祈求他的原谅,因为是我间接地害死了夏沫。
我当年也和秦羽那么大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因为夏沫的死,这件事成为了我心中过不去的坎。我没法原谅我的父母也没法原谅自己,能原谅我的,在这个世上恐怕就只有楚弈了。
你未见过面的夏沫叔叔是个极好的青年,他温柔而强大,而我和楚弈都是两个极端的人,我那时是个混蛋,也是同学中的异类,他们惧怕我而不愿与我交往。而夏沫,那个插班生走了过来跟我说,要不要一起跑个步?就这样,我们成为了朋友,也交了除楚弈之外的其他朋友,朋友的友谊让我收起了我的暴虐。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三个约好一起骑行到另外的城市再回来,可是被我的父母知道了,他们自做主张地把我锁在家里。我没有办法通知他们,我也担心他们就这么抛弃我而去。但是到了第二天,我看到新闻上报道夏沫出事了,地点就在我们约好的地方。那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司机疲劳驾驶速度也快,那片人烟也稀少。当司机意识到那是两个人时已经来不及刹车拐弯了。
警察来的时候就只有夏沫的尸体,方圆几里都没有找到司机说的另一个人。我知道,他们是等我才等到了深夜十一点,如果他们不等我根本就不会出事。所以是我害死了夏沫。
现在,你长大了,秦羽在,我也放心。我觉得我是时候去找楚弈了,否则我整天看着秦羽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我梦到楚弈在指责我。我的内心过不去。我没法过了这一关。
小雪,原谅我吧,我答应你,我会回来找你的,看你恋爱、结婚、成家、生子。
-----爱你的许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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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亦飞,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要留我,我也知道为何你对我如此信任。你应该是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的到来让你按耐不住曾经的冲动,你想起了你的朋友,你想起了你的承诺。你想起了你也曾是个独行者,你觉得你有自己的使命你得去完成,可是啊许亦飞,我,你,小雪,都是独行者,我们相遇就是为了彼此不再独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