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微动,方沐过浴的身子再次火热起来。
“世子爷。”温柔矜持的嗓音从一侧响起,宁钊蹙眉回首,薛含茹正提灯站在廊下。
“夜深了,该入睡了。”
宁钊沉默片刻,抬步朝她走去。
薛含茹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方才晚膳时的事情,让她以为自己惹了世子不快,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一入内室,薛含茹便服侍宁钊脱衣。
一层层将他外衫脱去,只剩最里面的一件里衣,薛含茹神色猛然一怔。
“世子爷……”她似有些茫然般轻唤一声,指尖抵上宁钊锁骨处,神色恍惚:“此处——”
宁钊垂眸看了一眼,神色也是微变。
他方才沐浴时不曾注意,锁骨处竟有一道细细小小的抓痕,看着浅,却也是一片红色。
他拧眉思索片刻,总算想起来,他清晨将少女弄得狠时,她曾含着泣声将指尖划过他的脖颈,想来是那时不小心留下的。
薛含茹并非不通男女之事之人,自然清楚锁骨处的抓痕意味着什么,见宁钊沉默,并未解释什么,那颗心更是一沉。
她嘴唇轻颤:“世子爷,是在外面,养了别的妹妹么?”
薛含茹勉力扯出一抹笑来:“怎么,不将那妹妹带入府中呢?”
宁钊指尖轻抚过锁骨处的抓痕,随即拢好衣襟,淡淡道:“她家世低微,不堪入府。好了,”宁钊不愿再同薛含茹之间谈起云挽,也不愿再留下来,抬手从屏风上拿了衣衫披上,缓缓往门口走去:“夜深了,你且睡吧,我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
薛含茹怔怔看着他的身影走入夜色,不曾回头。
宁钊所说的那句,“她家世低微,不堪入府”,按道理来说,应该能让她放下心来。
不过是一个养在外面的女子,等世子爷腻了也便不要了。
可是——
成婚一年,薛含茹从不曾见宁钊身边出现任何女子,就连他院落中伺候的人,也全是男子,不曾有一个女子。
如今他身边平白多了一个女子,哪怕是外室,却还是叫薛含茹放心不下。
接下来几日,宁钊都不曾踏足望月小筑。
云挽仍每日亲手做了饭菜送过去,偶尔做一碟糕点,在旁边写上一些诗句。
宁钊对此并未发表什么看法,既没说别送,也没说让她继续送,云挽便自顾自的送着。
除了送吃食,她还不忘扮演好自己痴情单纯的人设,一入夜便坐在廊下,目光痴痴的望着门口,若是青禾问了,只管红着脸说出来透透风。
可究竟是干什么,其他人都一清二楚。
望月小筑的人几乎都是宁钊的耳目,哪怕他不问,也有的是人为他传递消息,得知少女接连几日吹了冷风,终于成功将自己吹的得了风寒之后,宁钊总归还是忍不住,冷着脸到了望月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