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吴正交代,直接问钱义就是。
“钱警官,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最初是卧底警察,有从瓷国到暹罗的线,那条线每次有货车走过就会带来上百万上千万的利润,只是要以普通人的生命为代价。”
“这条线是他用半条命换来的。”
“八年前的九月十日,最后一辆肮脏的货车经过。警方通过那条线逮捕相关人员,几乎捣毁驻扎在缅甸的团伙,几吨粉末当场被销毁。”
救下了不知多少人的命,让多少人的未来幸免于难。
如果他的人生就停留在那儿,那么他是人民英雄。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他为恶这么久身上仍然有紫气的原因吧。
他当时立下的功劳实在太大了。
钱义看吴正,又似乎在看自己,“他那天回来后在重症病房躺了一个星期,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行了,可他又活过来了,从刑警队退出,来到了公安局当上了副局长。”
白明忘心里空落落的。
她觉得哪怕故事停留在这儿也是好的,可是主角没死,故事就得继续下去。
钱义语气突然拖得很长,好像在叹气,“后面的事我知道也不多。”
钱义突然问,“你不是会算命吗,算不出来吗?”
白明忘无语。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这怎么算?
玄学,只能知道当下的事,从已有的蛛丝马迹中推算未来。
钱义不说话了。
白明忘解开对吴正的封锁。
她问,“后面为什么堕落了呢?”
妖精不能用法过多干涉人间事,否则会遭到反噬。
这已经是白明忘不知道第几次使用蛊术了。
对上白明忘的眼睛,总是能被神秘的诱惑吸引进去。
她其实不想用的,但现在没有办法。
“我被威胁了。”吴义痴痴答道,“我立下功劳又如何,我的信息被泄露,家人被绑了。”
“我救了别人,却救不了我的家人。”
吴正想起从前,眼中终于露出一点点那被埋藏已久的正气。
“那群人真是狡诈,怕被我反埋伏,他们将我的家人绑去了日本。”
“我没有办法,只好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去了日本。”
“他们说不会再制粉末,找到了一种新的风险更小的赚钱方式,让我庇佑他们。”
白明忘道:“你答应了?”
以那时吴正的心性只怕不会轻易答应。
果然,下一秒听吴正道:“没有,我佯做答应,打算接家人回国后把这些人斩草除根,可是……”
吴正说到一半沉默了。
白明忘把娃娃放到他跟前,“后面你的堕落和这个娃娃有关?”
吴正点点头。
鬼娃娃的头被白明忘拧下放出一些冤魂后似乎让吴正也恢复了一点良知。
“我回来才看见家里多了个娃娃,我女儿说是她拿回来的,她觉得那个娃娃很独特。”
“也怪了,那个娃娃被拿回来后我就夜夜做好梦,日日交好运,梦里想的总能成真。”
他和他家人都以为娃娃是日本的吉祥物,有神性,于是将她供了起来。
“吉祥物?”周辞惟冷笑,“从那里来的能是什么吉祥物。”
那个地方的人,忠心又善叛,顽固又善变,外表是菊内心是刀,最擅长的就是带笑的阴谋。
吴正五官收拢,“是呀,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手上已经沾上人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帮了那个我曾经最讨厌的团伙。”
然后,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