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水缸的乌龟,鸡圈的鸡鸭和神秘空间小水潭的蛇头,这一看,着实给刘庄吓了一跳。
蛇头的变化最显著,不到一米的个头此时怕是有一米二,体态圆润,鱼鳞暗色的地方如墨,亮色的地方如金,嘴边被鱼钩划伤的伤口看不到半点伤疤,完完全全就是一条变异的观赏鱼。
鸡鸭的体型丰满了一圈,争食的旧伤完好如初,某些秃毛的部位羽翼渐丰,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再说那对草龟,没了。
一早起来就没了。
无影无踪。
刘庄没心思找,本来就是溪口捡的,能跑哪去,无非就是墙角、稻田、菜地、池塘,再远一点逃河里。
看着手机显示的“农历六月十二”,刘庄才想起今天是“街日头”。
这个风俗起源于什么时候,刘庄的爷爷也说不清。大概是相邻的乡镇琢磨出来的东西,你那边一四七,我这边二五八,他那边三六九,总之谁也别闲着。
一到街日头,街头到街尾全是摆出来的商品货物,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镇子,也就那几天难得热闹。
吃了早朝(zhao),刘庄就骑电动车杀到镇上。
客家话里没有早餐、午饭和晚饭,一日三餐分别叫朝、昼、夜。他在家习惯八九点食朝,晚六七点食夜,食昼肚子说了算,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有时十一二点,有时三四点,一碗白粥一碟咸菜就对付了。
他到的时候才九点多,天还很早,摊位稀稀疏疏,不到最热闹的时候。
停好车,就在那逛了逛。
要说好东西,那真不少嘞。
新鲜的野生菌子、香菇,甚至是灵芝,好家伙,摆出来的就一堆。刘庄那点,简直小巫见大巫。
他们为什么不卖给批发部?
价格呗。
自己卖的一斤能多二三块,左右不过浪费一天时间,这位老爷子坐一天,好过跑山上忙碌一天,对他来说,卖给批发部那是得不偿失的。
刘庄继续往前,突然停在一个摊位前。
这个摊位是卖鱼苗的,那儿摆了八个盆,每个盆子放着一种鱼苗。他瞧了瞧,就问:“老板,卖不卖黄鳝苗?”
他想着池塘的鱼苗不多,又被蛇头祸害了一部分,再给补充一部分,不然密度太小,别到时候蚀本了。
中年黢黑的大叔摇摇头,“那东西难抓,鱼苗不容易活,搞不来。泥鳅要不要,跟黄鳝差不太多,便宜点卖你。”
刘庄果断表示无缘。
泥鳅和黄鳝能一样吗?
那玩意儿想要,他到干涸的鱼塘一挖一个准,挖个三四斤随随便便,关键这东西卖不出价格,刘庄不爱吃,抓来喂鸡都嫌麻烦。
“哎哎哎,泥鳅不要,草鱼也能和黄鳝混养……”
卖黄鳝的没来,转了一圈也没见。
不过,刘庄倒是见着一个稀奇玩意儿。
那是个卖鸡仔鸭仔的老乡,本来摊位也没啥稀奇的,鸡鸭的繁殖能力不弱,一年到头能产蛋四五十,多了的拉到街上售卖也正常。
稀奇的是老乡旁边的竹笼,里头的三只嗷嗷待哺的黑色羽管和绒毛混杂的鸟,别看羽毛都没长出来,个头可不小,半个月的鸭子都没那么大。
“鸬鹚!”
刘庄十分惊讶,“青山镇还有养鸬鹚的?”
据他所知,这一带的渔民就没有靠鸬鹚打渔的,拉网放笼居多,不排除他孤陋寡闻,确实没听说哪个渔民养了鸬鹚。
老乡眼看有识货的人,就给刘庄解释,“嗐,别提了,这水鸟啊是我家孩子在外地买来下的,听人说一天能下水抓二三十斤鱼呢。做他的春秋大梦,准被人忽悠了。”
刘庄啧了声,“老叔,鸬鹚确实能打渔,不过得训练。既然都下了蛋,训练两个月应该能打渔,干嘛不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