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他洗澡难道只是为了睡觉?现在真的有晚上八点就熄灯入睡的成年人吗?关下灯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睡觉?
塞因用行动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被子一卷,ega一搂,卧室里就没有了其他动静。
西林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听着身边人越发平缓的呼吸声,心情十分复杂。
为什么?不是说ega对alpha有着天生的吸引力吗?更何况他们是合法夫夫?可为什么他的alpha却睡在旁边,像条死鱼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x是爱情之下的本能诉求。
难道爱情是假的?还是他作为ega缺乏某种独特的魅力?
西林听着耳边某人的心跳声,脑海内闪过无数的念头。
唉。
总是猜不透ega内心想法的塞因也是连连叹气。
先是客厅里被瑞斯中途打断了他的计划,而后被西林正儿八经地整理好衣物,好不容易等到西林洗好澡,对方却说要关灯睡觉。
他都已经暗示到这种份上了,西林却始终没有答应他。
ega委婉的拒绝让他无从下手连番受挫之下,他也只能抱着人乖乖入睡。也许是这几年让西林感受到了委屈与不忿,哪怕答应了继续做他的ega,却也不肯心无芥蒂地原谅自己。
作为一个底气不足的alpha伴侣,他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再强迫人家。
只能顺其自然,用时间让西林完全地接纳自己了。
没有x生活的夫夫两人各自怀揣心事。
西林越想越不平静,既然塞因没有那个打算,他就不该这么早就躺下晚上八点,夜晚才刚刚开始,这个点根本睡不着。
于是他伸手推了推塞因。
塞因呼吸一窒,立即问:“怎么了?”
西林:“开下灯。”
塞因:“”他伸手打开了床头小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和西林两两对视。
西林皱眉,决定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瑞斯和马拉维在一起了。”
塞因面色不变,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显然对自己表弟有几分了解,所以也不对这个结果感到惊奇了。
西林犹豫了几秒,还是说道:“之前的赌约,应该是我输了。”
在卡尔维德庄园聚餐的时候,他们曾以瑞斯打了个赌,看瑞斯是否能完全放下埃尔,接受马拉维。如今,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即便瑞斯没有明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就是一只全身心沐浴在爱河中的ega。埃尔的存在并没有给这对新鲜出炉的情侣带来太多阴霾。
西林的“初恋阴影论”也自然站不住脚跟。
“按照赌约,你可以跟我提出任何一个要求。”西林将“任何”两个字读重了些,“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我都能答应。”
塞因诚恳说:“倒是有一个。”
西林眼睛微亮,被子底下的手悄悄扯住睡袍带子:“你说。”
塞因张开双臂:“来,我抱着你睡。”他怎么可能真的以此来命令西林做什么事呢?
西林:“???”难道他们有哪一晚是不抱着睡的吗?
xx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刻意的求欢与献媚只能作为偶尔的情趣。
他爱睡觉,睡眠使人愉悦,他睡就是了。
今天又是没有x生活的一天。
就算没有x生活,日子还得过下去。
返校日转眼就到,卡尔维德夫夫当天起了个大早,各自收拾好着装仪容,便乘坐星艇前往首都大学。
首都星地处银星中心,拥有上千所大学,名校更是不计其数,但基数之多依然不能掩盖首都大学的锋芒。作为出过无数国家总统与星际首领的地方,它不仅是每位银星学子心中的圣殿,还吸引了大批宇宙友人慕名前来。
大学占地面积极广,不同的学院间相隔大片绿化与马路。周边更是发展出了几条热闹的步行街,商铺林立,人来人往。
西林望向远处主楼的摆钟,仿佛又回想起曾经的求学时代,说:“看那个那钟摆,你在钟楼里堵过我。”
塞因牵起西林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最后不还是你赢了吗?”气急败坏的ega骂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而他作为遵纪守法的alpha,也顶多只能吓唬吓唬对方,实际上根本不会上手揍人,所以事情的结果就是他被西林怼得哑口无言。
可他这会儿没法解释。
毕竟alpha吓唬起ega来还是很有模有样的。
这只是返校之行的一个开端,却仿佛已经预示了之后的行程都将围绕着塞因的黑历史进行展开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西林没有说一句重话,然而眼神一动,落在某处,某处总能勾起塞因的回忆。
塞因:“”他的大学生涯根本就是在围着西林打转吧?怎么哪哪儿都是不好的回忆。
好在很快两人来到了礼堂。
这一届的毕业典礼照例还是在他们那时的会堂中举行,接待人笑眯眯地引着他们坐到了第二排,隔着几个人的距离,他们还看到了老朋友迪赛。
迪赛一身黑色西服,朝他们挥了挥手。那位组织聚餐的学生会会长也是一副精英打扮,坐在迪赛身旁,微微朝他们颔首。
这是首都大学举办的第两百次毕业典礼,因而举办得十分盛大。他们的身后是乌泱泱的学弟学妹,此刻都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台上校长的发言。两人也安静地当起了听众,随后便是各界成功人士的发言,等到迪赛上场的时候,会堂里的学生们已经有些走神了。
“我就不讲什么成功经验了,毕竟我的成就跟前面几位学长比,根本不算什么。”迪赛笑了笑,试图传达亲切之感,然而底下的学生们一脸木然,显然在校领导与学长学姐的轮番讲话之后,进入魂游天外的状态了。
迪赛也不尴尬,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说起玫瑰种植园的近况:“老客户们也对我们的花品很满意。但是前不久,我们却碰上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他的目光掠过众人,落在塞因身上,“有人订购了一大批新鲜玫瑰,历经三小时的极速运程,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却对我说,不需要了。”
学生们还是蛮喜欢听故事的,仰着头开始将注意力放回到迪赛身上。
“要知道,鲜花从被采摘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的存在期限。我很震惊,但也无能为力。这么多”他比划了一下会堂,“大概有能铺满半个会堂那么多的玫瑰,从温室中被取下,又在冷藏室里腐烂凋零。”
西林听得直皱眉:“什么人这么缺德?你听说了么?”
塞因稳重地没有说话。
迪赛:“那位客人结清了所有款项,这算不上一桩失败的生意,但却令我感到挫败。人类将美好的情感寄予玫瑰,而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塞因:“他的长相并不适合做这类煽情的演讲。”
西林摇摇头:“这个引子用的不错,是他自编的?”
塞因再次陷入沉默,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迪赛很快就略过“被空置腐烂的玫瑰”,进而讲起了“贫困生的进阶”。他的演讲不算出众,但也蛮有意思。接着到了五分钟的问答环节,提问的学生多了起来。
其中有一位学生站出来,问:“迪赛先生,您对职业的热爱令人动容,您的成功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启示,不过我还是想知道,那批玫瑰之所以不被需要,是因为客户移情别恋了吗?”
会堂内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呼声某方面来讲,塞因的观点十分正确,这种八卦情爱故事可比人生道理更吸引年轻人。
迪赛说:“玫瑰在没被送出去前,谁都不能确定它的最终归宿。”
如果是移情别恋,那完全可以把玫瑰送给新欢了。这种宁愿看着烂掉,也没有送出去的情节,分明就是
“情伤吗?”学生恍然大悟。
迪赛的视线若有似无地飘过某对夫夫的位置:“我看着不太像。”
西林好奇:“半个会堂的玫瑰,不是小手笔。是首都星人吗?”他记得最早是在记者招待会的会所里碰到了迪赛,那时他就说是回首都星谈生意的。
塞因:“嗯。”
一旁的主持人眼见着走向变歪,急忙反应过来,微笑地取回话筒:“好,下一位提问者。”
学生们高高举起了手,主持人目光一扫,选了一位看起来十分正气的学霸人物,将话筒递了过去。
“不是情变,也不是情伤,那是因为什么呢?”
主持人:“”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