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得到答案,他被迫放下了她。
很显然,人是会变的。
时间会改变一切,任何人都不例外。
诗言寸并不明白安可期为何如此愤怒,但那愤怒之中,又坦露出无比深沉的痛彻。
很显然,21日那天她拒绝他后,他的平静,他的淡然,都是假的。
而如今,真实的他就在眼前——他对她爱得痛彻心扉。
过往因拒绝而造成的伤痛造成不可见的介蒂,而要打消这一介蒂,则需更强烈的补偿,比起答应做情侣而言来得更为强烈的补偿。
“安,我们结婚吧,往后我都将属于你一个人。”
在这一瞬间,安可期想到了无数可能,结婚,生子,中年危机,老年危机,妻离子散,最后的最后,在婚姻和人生的坟墓里孤独终老。
安可期从来不是浪漫的人,理性让他剖析所经历的一切。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自结婚那一刻,两个人的一切就深度绑定,温柔带来了无尽的依赖和索取,于是当所有的温柔都尝尽。
人,就会改变。
所谓的诗和远方,在得到的那一刻,在到达终点的那一刻,也不再是诗和远方。
人不可能永远只喜欢一样事物,人也不可能永远只爱一个人。
人,是会厌倦的。
当你爱的那个人,她不再是她,她变得丑陋和自私,你也不会再爱她。
就连曾经的诺言,也都变成了某种诅咒。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诗言寸以前确实喜欢他,只是到了十年后,即使自己喜欢她这一点依旧未曾改变,但他的某一方面却己变得拉胯,于是她无法再说喜欢他,就连以前的喜欢,也只能说是看走眼了。
寂静的树林上,盘旋的鸟儿早已散去。
而寂静的树林中,两人依旧沉默。
当幻想被解开她那神秘的面纱,幻想也不再是幻想。
衣服与人同为一体,爱情与婚姻也同为一体。
失去了爱情的婚姻如同坟墓。
失去距离的远方,也不再是远方。
深思之后,诗言寸终于等来了安可期的回复。
“言,我想我无法与你进行通常意义上的结婚……”
接着,安可期详细地与诗言寸说了自己的想法。
“即使十年之后的我未必还是我,十年之后的你也未必再是你。
只要你接受这个对赌协议,我便愿意与你做末日前的最后一对情侣,直到末日降临。”
也许是安可期让话题变得过于沉重,诗言寸突然打趣道:
“末日?难不成有一天你也会日不动我?”
安可期大概愣了那么两三秒,甚至于这两三秒他还在想,难道这才是真实的她,我被骗了?
随后他又感到无名的愤怒!
说好的诗和远方的,竟然只是表象!
自己脑补太多了!
现在的诗言寸跟自己想的差太多了!
不过……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这样激我,我会不住本性的。”
说罢,安可期将手双双伸了过去,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坏笑。
“欸欸欸,说好了啊,按照对赌协议,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懂不懂?”
“不懂,我要……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