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六息之间，吴向神情百变，最终站在别人桌旁，睨着席面恣意微笑。

她如此不拘做派，很快得到了应有的注目。

一个女人借着吃饭，频频看她。

吴向拂拂袖上的灰尘，不分去半点目光。

哼，女人。

“那个，你坐下吃饭吧。”那女人细声细气的说。

呵，拿捏。

吴向嘴唇微勾，刹那殷红。

吴向抬起头来，向那女人看去，她那如小鹿般纯稚烂漫的眼神于瞬息之间射进了那女人的心房，好似星光点点，绽着梦幻般的美好光芒。

付文博怔了一怔，慌忙侧过头，脸颊粉红。

怎么回事？付文博心中微微一动，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细细的眼忍不住偷偷朝吴向瞄去，今天的天门好像与昨天不同了，今天的自己，好像也与昨天不同了……

他将控制不住的手藏进袖子里，不知该做什么好。

吴向凑近了他，略低下头，伸出玉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吐气如兰，“女人，你相信光吗？我，就是你的光。”

顺从我，跪服我，告诉我域主的消息，弃暗投明吧，我可以酌情给你一个孩子傍身。

吴向坚定而暗含深意的深深看着付文博的眼睛，向他传递他教的无上光辉，这种光辉动摇人心，只要一开始传递，便可令人心悦诚服，无法自拔，就算外力中止，这种光辉也会根植人心，如同人类起源的火种。

这种强大的教义气息，是吴向与生俱来，是作为天纵奇才，上天给予他的天赋，经过吴向十五二十年的炼化融合，早已变作了他自身强大的气场，使人防不胜防，对付心力有缺之人，更是屡立奇功。

而此时，付文博的眼睛也逐渐脱去了防备，渐渐水雾迷蒙，似乎在仰望一位天神，沉浸在了祂的光辉之中。

他看见他的救赎俯视着他，似乎在打量、在评判，他心如擂鼓，惴惴不敢言，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苦痛与不堪，又生怕祂看不见。

在这种折磨的心情中，付文博看见祂的眉间慢慢蹙起，付文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

终于，一道温和慈严的声音响起，贯彻他的耳道，直达他的点脑。

“你，是男是女？”

这刹那，付文博身心大撼，他的世界轰然巨震。

吴向皱起眉，收回了食指，捻了捻指尖，上面残留的粗粝的质感，明明白白告诉吴向，这女人长了胡子，这女人，是个男人，这男人，不男不女。

“我不正常吗？”付文博喃喃着，脆弱得仿佛马上就要裂开了。

“不不，你正常。”吴向连忙道，他是个正人君子，一向尊重各门各派，从不说人口舌。

“我不正常吗？”付文博盯着他，似乎在寻求任何人的肯定。

吴向寒毛一竖，知道若是应对不当，他将暴起攻击。

吴向余光看向四周，发现所有的干饭人全部捧着碗退到一米开外，吃喝交谈，平平常常。

此时场中，热闹不减，可中间方圆一米，却只剩吴向和付文博两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