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恩，姚思恩。”

\t“我在呢，在呢。”

\t“为什么？为什么？……”

\t耳边的低喃，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她伸着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怕他会消失似的可劲儿的拉着他往他怀里拱。

\t小姑娘似是在呓语，满脸糊着泪，身上即便给她做了物理降温，体温依旧保持着，降不下去。

\t她眼睛还没睁开，就搂着他叫他的名字，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t真是个死心眼儿的姑娘，瘦的没有二两肉，年级轻轻，还落得个思虑过重……

\t一想起下午请郭老爷子给她听脉之后讲的话，姚思恩莫名的有几分心虚。

\t“对不起，我的错。我错了。”

\t反反复复烧了一整天，后半夜时终于退了烧，姚思恩便和衣与她躺在一处歇了去。

\t空灵寂静的早晨，小鸟在枝头翘首等待，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聊些什么，那声调却是欢快极了。

\t不对啊，现在明明是冬天啊，是冷的不愿出门，不愿出手的冬天啊。怎么一转眼间就鸟语花香了？

\t“姚思恩，这阵子，你为什么躲着我？前一段时间在我受伤，你陪我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不是因为想跟我在一起？难道是我想太多，自作多情了吗？”

\t就连声音都这么空灵？！

\t“……”他嘴巴开开合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让人听不得，懂不得。

\t“还有之前，你喝多了亲我，又是为什么？”

\t“……”是她的耳朵有问题吗？怎么只看得到嘴巴在动，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的？

\t“还有……你为什么要发那样的朋友圈儿啊？你让我误会了你知道吗？你让我误以为你还在意我，想跟我和好，想跟我在一起。可是，就算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不在意我，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跟我说清楚？我并没有纠缠你不是吗？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在勾着我，引诱我吗？”

\t“姚思恩，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t“如果不喜欢的话，今天下午在派出所，为什么在人前关心我？还要暧昧的当着别的人说“你在”？为什么我害怕的时候你没走？为什么我离开的时候你又跟着离开？为什么我不舒服你会抱我？宝贝似的照顾着我？姚思恩，到底哪个是真的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给我一个痛快的结局？”

\t泪湿了枕头，湿了他胸口处的衣襟。

\t小姑娘梦里也不知道是在梦什么，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悲伤之中，哭起来抽抽嗒嗒的，一只手死死的揪着他胸襟处的衣裳不放手。

\t唐苏近来睡眠不太好，一躺下就梦魇不断，每次醒来，不是心口痛，就是肢体痛，没有一处是爽利的。

\t这一定是在梦里吧？不然，也问不出那许许多多的为什么。

\t那些从来没有问出过口的话，全数吐露了出来。憋在胸口一整个冬天的问题，虽然在梦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耳边那一句句惹人心底酥麻的对不起，她确是听的真真切切的。

\t骄傲如他，何时会说这么多的对不起了？

\t以至于，朦朦胧胧的醒来后看到他躺在床上，还有几分的恍惚。

\t难道，还在梦里没出来？

\t应该……也不至于此吧？

\t她灼灼的目光盯着他，像是看不过瘾似的，手指头在他脸上慢慢的划过，轻若羽毛的轻抚，落在心尖尖上似的，令人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