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三层藏着很多不宜公开的书籍，全在南面靠山的房间。北面靠湖的房间则是会议室和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其中一个属于图书室管理员，其余房间住的，薄苏猜测，是十方仿生人研造中心的研究员。

全球五大仿生人研造中心的具体位置属于最高机密，如果不是因为此番核心受损严重被送回地球，时常需要到研造中心接受检查和修复，薄苏获准出入负三层，她也不知道十方仿生人研造中心就在十修学府图书馆的地底。

除了一些教学人员，几乎没有人会到负三层，就算有，也不会过第二扇门。

薄苏跟着甘棠进到第三扇门，甘棠才开口说话：“你要是每天都来我这，实在不太方便，薄苏。”

空荡荡的走道被灯光照得很明亮，甘棠的声音不大，却响起回声。

“你也可以让我录一个核心解锁，以后我自己来，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不是耽误我工作的事。”甘棠说，“你要是来得太频繁，会很引人注目，薄苏。”

“可现在学府里基本是绿仿生人吧？他们可没有我这样的刚需。”

“你可以申请一个专用精力补充器，薄苏，装在你公寓卧室，或随身携带。”

“我申请就能有？”薄苏加快步伐与甘棠并肩，好奇地看着他的侧脸，“听说一个精力补充器所耗费的资源，都够制造至少两百个仿生人核心了。不然，大家都使用精力补充器就好了，也不用千辛万苦找适配的仿生人交媾。”

“对他们而言，两百万个仿生人都不如你一个重要，薄苏。”甘棠始终没看薄苏一眼，“他们也知道，你中了能让核心彻底报废的急性毒药，随时可能需要补充精力。”

“如果他们真那么看重我，就算我不申请，他们也会为我准备一个专用补充器，不是吗？”

“他们的流程很多。你不申请，他们就给你安排，那属于违规行为。”

薄苏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什么，兴致颇深地问：“你对他们的事很了解？”

甘棠没有回答。

“唉。”薄苏刻意长叹一口气，话语间添了些委屈，“如果安先生在的话，就算我不申请，也会为我准备一个专用补充器吧。”

不知是否意识到薄苏话里的试探，甘棠仍没说话，驻足轻轻一扭门把手，就打开了西南角的房门。

房间里充斥着纸浆和木屑的气味，飘窗前，那张长方形木桌上乱七八糟摆着一堆草稿纸。

薄苏脱掉衣服躺到床上，转动眼珠看甘棠从床头墙面的柜子里拉出一条长长的黑线，线的直径有一公分。

线的尾端，是一根银色长针，针尖还冒出电光。

薄苏好奇发问：“这是你的专用补充器？”

“不是。公用的。”甘棠为薄苏插上补充器，“经常有人在这补充精力。”

“我以为这是你个人的休息室。”感受到缓缓涌向核心的精力，薄苏感觉身体麻麻的，不禁昏昏欲睡。

直到睡着，她都没再听见甘棠的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视野还是一片黑暗，薄苏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听不出音色，她仔细听了好久，才听清那个声音是在喊她的姓名。

她试着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猝然一阵亮光刺破黑暗，薄苏惊得猛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