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甘棠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个，薄苏没答话，翻身下床，一件件穿上堆放在床头柜的衣服。

“他们不需要找一个和自己适配的仿生人通过传统交媾的方式维持核心的正常运转，甚至不需要足够的睡眠以保证核心会不堪负荷。”随着甘棠的话音消失，拨动算盘的声音骤然停止，房间内静得离奇。

感受到甘棠炙热的目光，薄苏穿上外套，迎光看向甘棠，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但我昨晚还看见两个学生在亲热呢。”

“那是出于爱。”甘棠移开视线，放下笔，把算盘往桌角轻轻一推，低头整理桌面的草稿，“所有实验数据都表明，爱能快速有效地解决一些看似复杂的问题。”

薄苏用手指顺了顺短发，不以为意地开口：“我还是觉得武力更能解决问题。”

“因为你不懂爱。”

“呵？”薄苏的目光中充满鄙薄，“爱能让我们在外星战场获胜吗？”

“可其实。”甘棠刻意停顿，把一沓草稿纸理整齐后，用板夹夹住，塞进桌面右上角的书堆里，才重新看向薄苏，“如果有爱，根本不需要战争。”

“但我们还需要战争，不是吗？”

甘棠沉默两秒，脑袋微微一低，顺势取下眼镜，转身走到靠墙的茶桌前，也顺势转移了话题：“传统维持核心正常运转的方式有很多弊端，比如，对交媾的对象要精挑细选，和同一对象的交媾要控制好次数，这就导致，在新仿生人的产量远比不上原有仿生人需求量的情况下，每个仿生人的核心终有一天会因精力问题报废。”

甘棠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递到薄苏面前，又说：“但我们对仿生人质量的追求，导致产量必然不可能高于或是与需求量持平。”

“而且低质量的仿生人也会对原有仿生人的核心造成不利影响。”薄苏有些不耐烦，决定让甘棠停止废话，于是说了甘棠想说的话，“绿色能源仿生人完全规避了千辛万苦研发出的核心因精力而报废的风险。”

但甘棠还有话说：“和以前的仿生人不同，新能源仿生人能够理解并实践爱。”

“让那些懂爱的仿生人上外星战场呢？”

“还没到时候。”甘棠说，“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戮，而是传播爱。”

“所以现在，我们还是需要战争。”薄苏将茶水一饮而尽，稍稍举高空杯，对甘棠说，“多谢你的龙井，管理员先生。”

她把空杯放到茶桌上，一边向反锁的房门走，一边回头对甘棠说：“也谢谢你昨晚对我的帮助。”

然后，她拧开门锁，把门拉开一道不宽不窄的缝，侧身从缝里挤了出去。

早上七点，图书馆里又有数不清的学子踏着飞行代步机荡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