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是真实吗?
你确定不是又一个陷阱?
纵使现在绝非应当分神的时刻,但是思绪还是系缚在难以言喻的诘问之中。
柳德米拉握住了自己的脖颈,左手的大指,然后是中指与无名指,在轻微的疼痛中,感觉到了如此的存在。
然后是牙齿,到底是哪几粒牙齿,正在摩擦着,将要在破损中滋生尘埃呢?
河流,还有溺水的我。
但是,关于时空的箭矢,既仿佛将要刺破夜幕的流星,又仿佛只是那披风上无足轻重的一道花纹。
意识不断地拔高、向上,仿佛要窥见那无垠远处,缥缈清澈的极地。
就将那一切,一切斑驳的色彩都擦去,一切破损的布料都撕开。
将那以不义组织起来的一切,都投掷进深渊之中,将之盈满。
但是,却只是仿佛在撕裂的感觉中。
你越界了。
在一切恶意的窥探中,她理应匍匐与屈从的神,太虚就轻轻地将她从丝线中取下,然后掷回去。
在此之后,其他的,更多的,仿佛星辰的视线,才因此收敛。
斩断天梯,扩大沟壑的众神,究竟是来自往昔的视线,还是未来的视线?
时空失去意义,光锥失去意义,界限失去意义。
在一个瞬息,发生与结束的一切。
仿佛拿着通行证抑或路引,在一种或许暂时的慷慨中,并不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就能够将意识通过丝线拔高。
那是她原本就理应可以前去的地方,只是全部都被占据了。
于是,新的诘问由此迸发。
代价又是什么呢?
随着环境改变的生命,若要用戏谑的言语,仿佛最初只是去海边找些虾来吃的鲸鱼。
生命不正是如此,不由自主地变得面目全非吗?
神明却仿佛永恒的真理。
只是没有破碎,尚且站在那里。
要怎么样,才能够弑杀神明呢?
恶心得想要呕吐,却只是在更多的疼痛之中,似乎在脖颈之中流出了鲜血。
瞪大眼睛,伸长脖颈,仿佛待宰的羔羊。
但是,终究是主动战胜了被动。
所谓的觉醒,正是意识暂时脱离囚笼,从最初的一切中挣脱。
她看见了——
右手不由自主地,在狰狞的思绪之中,不知道在锤击什么。
她竟然还活着?
所以,以人类的形神框架,承载神明的视野。
为了时机,出于对节奏的需要,在光矢和溯源上走了捷径,在捷径后的验真,却是一条死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这片大地的自然是如此,也只是如此。
许多的事物,总是没有充分的时间来生长,于是就死去了。
那么,她所需要的,不正是牺牲的精神吗?
在腐烂的一切之中,顺着河流下去,是死,逆着河流上去,还是死。
因为已经没有这样的余地了,让一个人只要给出灵魂的一部分,就只是一部分的死去后,就能够让另一部分活下去。
也没有任何妨碍,没有任何阻碍,就这样活下去。
只是庸常的,用恶意来对抗恶意,竟然也扮演恶的化身。
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去祭祀公尸鬼魂与天地神圣的道路上,只是跌落,就摔掉了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