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下定决心,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去郢城是为了什么,恐怕也知道,这些民夫不足十万之数,况且以往都是民夫自己前往,无需押运,这次郡守大人要我们押运,大家应该都明白是为什么吧。”校尉没想到郡丞会说的这么直白,小心的拉扯他的衣襟,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郡丞扯过衣襟,不再理睬身旁的校尉,继续说道:“大家不反驳,那就是都知道了,没错,这缺失的两千之数就是要让我们去填补,或许无需我来填补,但郡守这样的做为,我们还要听他的吗?”听到郡丞这么说,大家仿佛见到了希望,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大成帝国,阶级森严,一人犯错,全家遭难,也就是因为这样,大家才只能被迫接受这有去无回的徭役。
虽然只有一丝希冀,郡丞还是捕捉到了:“那我们是不是一定要去郢城,按照国法,并不需要我们去,逼迫我们的只有郡守,此时郡守被困沛县,他自己贪财好色,抓捕张老板和芸曦小姐,却拿我们的命去填,这是什么道理。我决意带大家回东陵,郡守无视国法,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大家意下如何。”能活着回去当然求之不得,大家没想到郡丞竟为他们着想,各个欢欣鼓舞,以郡丞马首是瞻。
郡丞对校尉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那你就按照国法,让徭役民夫自己前往郢城,如今大雨延绵,疫病横行,两千余民夫死于疫病也属正常,郢城不会怪罪的,我们立刻回归东陵郡。”校尉接令,立刻去找民夫队长,士兵也都收拾妥当,急切的想回东陵郡。
由于雨势太大,临近第二日正午,木桥才搭建完成,比郡守规定的时间足足晚了两个时辰,将军忐忑不安的前去汇报。郡守骂道:“知道晚了这么久,还好意思来报告,你的脑袋先留着,立刻带人给我拿下沛县。”将军有些惶恐:“大人,水流湍急,木桥虽已建好,但渡河仍需要时间,渡河后两万五千大军集结怕也要几个时辰,若想拿下沛县,最快也要到明日了。”郡守气愤的拿起马鞭,狠狠的抽在了将军后背,骂道:“小小沛县,需要那么多人马吗?我带这么多人马,是怕有援军前来,把吴郡贼兵一网打尽,小小沛县,郡丞带了三千兵马就差点破城,本官给你五千,天黑前无法破城,提头来见。”将军不好再说什么,立刻点起兵马,快速渡河。
夏侯婴见到他们开始渡河,立刻回去禀告芸曦。此时芸曦也到了城墙上,见到东陵军队开始渡河。
夏侯婴上了城墙,对芸曦说道:“小姐,他们已经开始渡河了,我是否带人袭扰。”芸曦仔细观察了片刻,摇摇头,说道:“不可袭扰,你的手下弓弩手很多,来守城吧。我见他只是派部分人马渡河,剩下的怕会缓慢渡河,然后集结在泗水河畔,或许是为了包围援兵,若是去袭扰,一定会被围杀的。还好这郡守小看我沛县,攻城的最多只有五千人马,一定要撑到援兵到来。”
一个时辰之后,五千精兵渡河集结完毕,将军一声令下,杀奔沛县而来。
芸曦握紧手中的长刀,没有恐惧,只有激动。刘三急切的跑到她身边,说道:“夫人,大雨冲刷三日,城门已经腐烂,根本无法抵挡攻城啊。”芸曦早已看淡一切,并未慌乱,对身旁的樊哙说道:“你随刘三一起,带着两千兵士出城,就在城下拦截敌军,无需斩获,全力阻挡敌军靠近城门,夏侯婴带领弓弩手,全力射杀敌军,一定要打出士气,撑到明早。”刘三和樊哙也是热血沸腾,立刻领命,带人出城布阵。
将军没想到沛县的杂军还敢接战,只可惜泗水难渡,自己没有骑兵,否则一阵冲杀,立刻就能登上沛县城墙。
敌军冲杀而来,五行三才阵早已准备妥当。盾牌阻挡敌军冲杀,长枪刺穿冲来的敌军,长刀砍杀冲破盾牌的敌军,还有城墙上的弓弩,虽然无法使用火箭,但借着风势,杀得东陵军队也是一片哀嚎。
两军对阵已有两个时辰,将军见一时竟无法靠近城墙,自己这五千大军也损失过半,反观沛县的杂兵,阵型丝毫未乱,损失也是极少,只能哀叹道:“大人不停劝阻啊,沛县以逸待劳,我军为了渡河,早已是筋疲力竭,粮草也被浸湿,饿着肚子怎么打啊。”将军无奈只能鸣金收兵,打算休整之后再攻城。
沛县士兵见到东陵军队竟然退去,顿时士气高涨,震天的呼喊声,打算追击敌军。芸曦着急的喊道:“不要追击,保持好阵型,守住城门就好。”
已经临近深夜,兵士们也很困乏,有些饥饿,芸曦怕被偷袭,不敢打开城门,只是用竹篮送去食物饮水,兵士们严阵以待的盯着东陵大军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