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芫自己浑身都还湿着,却是第一时间伸手探着他额上的温度吩咐着赵长修先给他换衣服。
赵长凛依旧不太适应她的触碰,身体微微僵硬。
只是瞧着她浑身湿淋淋的模样下意识皱眉,沉声道:“我无碍,凌姑娘你仔细些小心风寒。”
“小芫,过来。”
赵长凛话刚落,凌朝就把凌芫喊了过去。
她过去前还不忘吩咐赵长修赶紧给他一个伤号换衣服。
他的伤好不容易有好转,可别功亏一篑。
“你快和娘换衣服,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凌家父子拿了块布扯开挡住其他视线,给她们娘俩二人换衣服的空间。
等大家都把自己拾掇好,已过去许久,而外面的雨不仅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因为大雨,几百号的流犯都挤在这破庙之中,人挤着人,勉强才能都进入庙中。
凌赵两家人没能抢到好位置,在破庙的屋檐下勉强避雨,雨水时不时溅过来,大家都冷得不由挨得更近。
下雨天暗得早些,衙役们在附近捡了些干燥的干草和潮湿的木头一块好不容易生了火弄了点吃的。
黑暗中,那橙黄的火焰便是唯一的光源。
他们从下午未时时分便入了破庙中躲雨休息,现在已经天黑了。
这是自流放以来,一众流犯们头一次能够休息如此久,他们心中都在感谢这场雨,恨不得雨再下大一点,久一点,好让他们多休息会儿。
甚至晋王妃和赵雅兰赵长修姐弟二人亦是这般想法。
与他们乐观的心态不同,凌芫一家明显很是忧愁。
“小芫,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大家认识这半个多月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凌芫皱眉,晋王妃不由好奇问她。
“可是饿了?”
说着,晋王妃从包裹内拿出用锦帕包着的半块粗面馒头递给她,“来,吃点垫垫肚子,现在不吃点,待会儿恐怕睡不着。”
晋王妃刚刚只吃了半块粗面馒头,剩下的被她放了起来。
她本是给病号赵长凛留着的,这会儿以为凌芫饿了,便拿了出来。
“云婶,我不饿,你留着吧。”
晋王妃的闺名为顾清云,她让两个孩子都叫她云婶。
“那你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雨太大,走不了,衙役们所携带的食物怕是有限。”
“而且大伙淋了雨就这么穿着湿淋淋的衣服,下雨又降温,我担心会有人得风寒。”
凌芫说得不无道理,顾清云听着脸上也不禁爬上了忧愁。
“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咳咳咳——”
“咳咳咳——”
她话音未落,破庙内已偶有咳嗽声传出。
“凌芫姑娘说得对,我们现已到了允州地界,允州与潮州均属西南道,两地环境差不多,一样的偏僻落后,瘴气笼罩,疫病横生。”
赵长凛半撑着身子,也跟着虚弱开口。
这种情况下,一旦染上风寒,是撑不住的。
“那眼下该如何是好?”赵家另外三人都忍不住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