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芫疑惑看向他,“不然呢?”
说罢,她又催促道:“赶紧的,别耽搁。”
赵长凛还想说什么,但根本没人在乎他此刻的心情,晋王妃在凌芫的帮助下将他衣袍除下。
赵长凛反手死死拽着衣袍,咬牙切齿道:“就这样。”
他虽高烧退去,身体依旧虚弱无比,此刻用尽了全力拽着最后的遮羞布。
凌芫瞧着他原本惨白的脸这会儿通红一片,青筋暴起的脑门和脖颈满是汗珠,发红的眼神和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都表明了他此刻的决心。
凌芫只是把他当作普通的病人,倒是忘了他还是古板的古人。
好在他受伤的地方完全露出来不影响她操作,也就由着他了。
只见他的亵裤亦被鲜红的血染红,露出的部分臀部血肉模糊,甚至有部分已经有脓血溃烂,这般严重的伤,他才会反反复复高烧不退。
越往南,气候越热,蚊虫蛇蝇,障毒疫病齐发,他这状态,铁定没法活着到达流放地。
凌芫借着包裹遮掩取出棉签和消毒酒精先给他清洗伤口。
酒精和棉签碰到赵长凛身体,他身体紧绷,倒也不是疼,比起之前受的伤,这点疼完全算不了什么。
只是他受伤的地方毕竟过于隐秘,对方又是女子,他自是有些不自在。
凌芫急救箱内的药有限,她将消炎药碾碎成粉末散在他的伤口上,又让他口服吃下消炎药,止痛药和退烧药等各种她此刻能拿出的对他伤有益的药品。
凌朝那边烧好热水便接过她手上的动作,让她休息,他则是帮赵长凛包扎并帮他穿好衣服。
换了凌朝过来后,赵长凛明显自在多了。
“多谢。”
凌朝扬眉,“不客气。”
没人比他们一家人更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好能安全抵达流放地。
赵长凛没读懂他眼中的深意,但能感受到他们身上并无恶意。
......
押送流犯的衙役们在驿站内吃香的喝辣的,流犯们则又只得一个粗面馒头。
想吃其他,可以,只要给银子。
现在流犯众多,可远远不止原先窝子沟被连坐的那些普通百姓人家。
这些流犯先前大多是世家大族,一个比一个有权有势,虽被抄家流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身上还是有些金银细软傍身。
因此,白面馒头,肉包子等食物也远比先前地方衙役定的价高多了。
一个铜板都没有的凌家人只能一边就着烧开的热水吃着索然无味的粗面馒头。
馒头干巴巴拉嗓子,比凌芫以前减肥吃的全麦面包还要难吃数百倍。
“妈,我好想吃泡面。”凌芫语气委屈。
王春月往自家姑娘嘴里塞了一小块巧克力,“要喊娘。”
凌芫砸吧砸吧嘴,就着甜味继续吃干巴馒头。
“凌姑娘,王嫂子,我去跟差役买了几个包子,你们也吃点。”晋王妃手上拿着两个肉包子递了过来。
肉包子现在可是一贯钱才能买一个,比先前贵了不知多少倍。
晋王妃她一共就买了三个肉包子,拿了两个给他们,剩下一个留给赵长凛这个伤者。
王春月晃了晃手中的粗面馒头,“谢谢大妹子,你们自己吃就好,我们有这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