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遗体是我妈请了好几个村里人,从沅江岸边抬回来的,当时奶奶全身都水淋淋的,不说也知道是死在了江里。
因此,我也没有隐瞒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张道倌百思不解道,“这么多年,死在沅江的尸体,从没有在河里捞起来过,你们是怎么把你奶奶找回来的?”
这话一下把我难住了,我总不能说是无数蛇把奶奶尸体送上岸的。
想了想,我撒谎道,“我们去的时候,就看到奶奶的尸体飘在江边的水潭里。”
张道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我的话明显是有些不信。
但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抬眼看去,就看到我妈急匆匆的进了院门。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萎靡,蓬头垢面的老婆子。
秋姑一进院门,脸色一沉说道,“好重的蛇腥气。”
张道倌见状,赶紧迎上去把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秋姑听完后,朝着灵堂扫了一眼沉声说,“活人味太重,你们俩留在外面。”
说着,秋姑往灵堂走了两步一顿,扭过头对我说,“白瑶,你跟我进去。”
我被点名,一下有些木愕,但也只能麻木地点头。
虽然秋姑没梳妆打扮像个癫婆,但现在看起来精神还算正常。
我低着头跟着进屋,但前脚还没迈进门槛,秋姑鸡毛鹤发的回头对我凶道,“你跟在我身后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她眼睛圆睁,老脸一副凶相,给我吓得不轻。
我还没说话,秋姑脸上的皮打了褶儿,笑着伸出舌头多情地舔舔红唇,“刚才,我说啥话来着?”
我心里有点打怵,支支吾吾地说,“你让我跟着你。”
秋姑褶皱的脸上挂着笑,“噢对,那你还傻愣着做甚?快进来!”
“我……”
我又惊又怒,在心里暗骂了句毛病。
刚入灵堂,缠在奶奶棺材上的九条大蛇,像是如临大敌一样,昂起头对着秋姑极其不善的吐露蛇信,嘴里还不安的发出嘶嘶地警告。
“看来不用点手段,是赶不走这些东西了。”秋姑见蛇还是不肯离棺,轻声说了句。
接着,她嘴里神神道道的诵念着什么,然后从破不溜丢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粉末,朝着棺材上那些蛇劈头盖脸的打去。
说来也怪,那些蛇像特别畏惧秋姑洒出来的东西,打在蛇身上后,它们纷纷不安的游窜。
很快就从棺材上滑了下来,朝着漆黑的院门游晃而去。
我吃惊这癫婆本事居然这么大。
秋姑见那些蛇离开,点燃了三炷香插在棺头,嘴里嘟囔着,“老姐姐,对不住了,我要不把事推给你,这些畜生也不会离开,得罪,得罪!”
“秋婆婆好厉害,这么轻而易举就把那些蛇赶走了。”
我在旁边恭维了句。
可心里的石头还没落地,秋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三炷香,阴冷的说道,“怕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心里一凛,顺着她眼神看去。
就见同时点燃的三炷香,两旁的两炷香燃烧的奇快,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半截。
“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情况不太对劲!”
秋姑凝神微眯,语气极为严肃。
她的话刚落音,就听两扇敞开的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屋内忽然阴风大作,一股怪风只贯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