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皱了皱眉头：“应该是我老伴？”

说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老人的脸庞。

“我老伴中风偏瘫了，年轻的时候又撞上过大灾祸，现在更是神志不清，我猜应该是他趁我出门的时候乱打电话了，没想到还报警了。”

年轻队员对杨铭道：“看见没，我就说十有八九是假警吧，这种事儿太多了。”

杨铭却眯了眯眼——他似乎看见床上躺着的老人那干涸浑浊的瞳孔之中闪过一缕不由自主的恐惧。

他向前一步，问道：“老人家，您会针灸？”

李队瞥了杨铭一眼。

老太太点点头，用床边的毛巾擦了擦中风老人的脸庞。

“我听人说刺激穴位能治中风偏瘫，这几年学着使了使，倒是有点用，希望他过得舒服一点，要是能治好就谢天谢地了。”

杨铭嗯了一声，随即指着脖颈下方：“老人家，您知道这个穴位吗？”

老太太怔了一下，苦笑道：“这我倒是忘了，老咯，记性不好了。”

“这是气海穴，老人家，施针的时候尽量在这里激出气息，对中风偏瘫有好处。”

老太太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气海穴，年轻人，你可真是热心肠，懂得真多！”

年轻队员些许惊讶：“小杨，你还懂针灸啊？”

杨铭微笑道：“略懂一些，上不得台面。”

李队举起手：“好了，调查完毕，我们就不打扰了。”

“也是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

老太太也没有了开始的不快，于是起身送客。

……

几人离开屋子，随即朝着楼下走去。

年轻队员：“啧啧，又白跑一趟，我就知道是白来吧。”

李队没说话，眉头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杨铭突然道：“这事不对劲。”

几人立刻回头看向他。

李队眯了眯眼：“别张扬，下楼再说。”

几人到了楼下，李队才问道：“小杨，你觉得哪里不对？”

杨铭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之下：“这不是气海穴，是天突穴。气海穴在下腹，差太远了。”

年轻队员哈哈一笑：“就凭这个？老人家记性不好呗，又怕丢人，就随便应付了一句。大学生，不要疑神疑鬼嘛。”

但旋即，杨铭的下一句话却令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针灸的基本常识，一个针灸了数年之久的人不应当搞混。另外，她给中风老人擦脸的时候，毛巾上还有淡血渍和牙印。”

李队重重点头：“没错，我也看到了那条带血毛巾。”

“是不是针灸擦血用的？”

李队摇了摇头：“牙印无法解释。但我有一个推测。”

“我以前在部队捕俘的时候，为了防止敌人叫喊，都会把毛巾打一个死扣，然后直接塞进喉咙之中，在这个粗暴过程中敌人的牙齿、舌头、咬肌、韧带都会出现损伤，所以毛巾上会留下血渍和牙印。”

年轻队员怔了一下：“李队，您的意思难不成是说……这老太太是个灾物?”

“也不对啊，”他又摇了摇头：“户口籍我看了，两个老人家在这里都好多年了，邻里口碑都不错，会不会是家暴？”

杨铭隐隐掌握了节奏：“在我的记忆里，有不少灾物可以寄生在人身上？产生精神幻觉和神经控制的效果？”

几人再次安静下来，一阵风从空旷的楼道吹过，叫人后背发冷。

“好了，都别瞎想了，甭管这老太太是什么，验一验就知道了。”

李队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支验血针。

针剂后接着一根透明塑料管，里面装填着特有的灾物识别化合物，一旦与灾物特征物接触，会立刻放出绿色光芒。

年轻队员：“灾物识别针？李队，你随身还带着这个啊？”

“多事之秋，不得不防。”

接着，李队面色阴沉地下达命令：“老刘和小张去疏散邻居，万一碰到灾物相当危险，小杨你就留在楼下，我去控制现场。”

“如果是家暴，带去治安所。如果是灾物……”

李队脸上闪过一丝肃杀气息：“必须根除！”

几人立刻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