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至延州,两地相隔五百余公里之遥,魏羽选择了高速公路这一便捷之途。这条连接两地的高速公路,早在多年前便已竣工通车。因为此次独行,魏羽轻装上阵,仅携带了必要的武器用以自卫,以及少量食物维持体力,其余一概从简。
沿途,只要道路状况尚算可行,魏羽便驱车疾驰,即便是偶遇路障,他也未曾减速绕行,而是直接冲撞开,只因孤身一人,时间对他而言尤为宝贵,不愿有丝毫浪费。车辆若遇故障,他更是果断换车,继续前行,如此不顾一切的赶路方式,竟让他在半日之内便抵达了延州城下。
然而,这段旅程并非全然无阻。由于延州周边隧道众多,如今被废弃车辆和障碍物牢牢堵塞,迫使魏羽不得不放弃驾车,改为徒步穿越。这一变故加之沿途补给点的稀缺,让魏羽不得不更加谨慎行事,尽管内心渴望加速前行,却也不得不顾及安全,不敢全力冲刺。
早在漠南之时,魏羽便已对延州的地形地貌做了详尽的了解。延州之地,丘陵起伏,地势自西北向东南逐渐降低,平均海拔高达一千二百米,而延州城则巧妙地坐落在一片低洼的盆地之中,四周被低矮的丘陵环抱,宛如一颗镶嵌在大地之上的明珠,既显其独特之处,又蕴含了自然的庇护。
最令魏羽讶异的是,他竟得知延州竟设有军事基地,这不仅是他旅途中首次踏足拥有如此重要军事设施的城市,更让他对延州刮目相看。尽管延州作为一座常住人口仅约两百万的城市,却凭借其得天独厚的战略地理位置与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成功吸引了军事力量的驻扎,彰显了其在国家版图上的非凡意义。
回溯往昔,魏羽在大学时代便与延州结下了不解之缘,那时的他常利用假期时光来此游历,而每次造访,皆因有二哥魏延的温馨接待而无忧无虑,食宿皆无需挂怀,使得延州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心中的度假胜地。魏延,这位虽未受过高深教育却凭借不懈努力打拼的二哥,早已在延州这片土地上扎根,他的坚韧与毅力令人钦佩。
去年,正当魏延筹备与心爱之人共筑爱巢,步入婚姻殿堂之际,不料婚事却因某些未明缘由而搁置,至今未有下文。魏羽对此满心疑惑,多次询问魏延,却总是得到含糊其辞的回答,心中难免忧虑。事实上,魏延早在数年前便已在延州购置了属于自己的小窝,然而,房贷的重担与去年新增的车贷,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让他的生活倍感拮据。面对如此巨大的经济压力,魏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拼命地工作。
魏羽实在想不通为何要如此苛责自己,仿佛背负着无形的枷锁。然而,父亲总喜欢以兄长魏延的光辉形象为镜,试图映照出魏羽前行的道路,但这番良苦用心并未得到魏羽的共鸣,反而引发了数次激烈的争执。但这一切纷争,在丧尸肆虐的阴霾下,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即将被历史的尘埃彻底掩埋。
将往昔的纷扰深埋心底,魏羽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魏延住所的征途。沿途,街道上布满了丧尸的残骸,它们静静地诉说着末日的残酷,而这些尸体上密布的弹孔,无声地揭示了军队曾在此地留下的抗争痕迹。延州,似乎因这股力量的介入而相对幸运,魏羽心中暗自揣测,或许哥哥与父亲已随军撤离,逃过了这场浩劫。
穿过死寂的街道,每一处都透露出被彻底搜刮过的痕迹,资源枯竭,丧尸亦难觅踪影,这样的景象让魏羽不再有所顾忌,加快了脚步。
半小时后,魏延所居的小区映入眼帘,那扇敞开的门扉如同无声的指引,加深了魏羽心中的预感。他迫切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丝线索,指引他寻回亲人的踪迹。步入屋内,一片狼藉映入眼帘,显然这里也未能幸免于难,贵重物品与日常所需皆被洗劫一空,只余下满室的凌乱与凄凉。
正当绝望开始蔓延之际,客厅茶几上的一张字条如同曙光般照亮了魏羽的世界。字条上,魏延的字迹清晰而坚定:“小羽,我已随军撤往城南山中避难,父亲并未前来延州,而是被强制送回了长安。望你一切安好。”这行字,如同重锤般击打着魏羽的心房,尤其是提及长安——那座人口密集、危机四伏的巨城,让他不禁为父亲的安危揪心不已。
回想起自己无数次徒劳的电话尝试,魏羽的心沉入了谷底。长安,一个他自己都畏惧涉足的地方,更何况是年迈体弱的父亲?这份无力感与自责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窒息。此刻,魏羽对父亲的生还已不抱太大希望,但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必须坚强地走下去,为了寻找那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