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是一阵疑惑,这沈家两口子的称呼不对啊!难道是他们会错意了?
“前几日啊,我夫君带我去散心,途中偶遇了贵府的小姐,那模样人才实在出色……”
姚大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溜了起来,这都论上平辈了,怎么还是冲他姑娘来的?
“我这个人喜好结交朋友,在老家的时候,有一群玩的好的姐妹,整日混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自从来了平城,一个相熟之人都没有,真是郁闷呐。那日见了贵府的小姐,便生了结交之心。今日厚着脸皮,直接上门相见,哥哥嫂子可不要怪我不懂礼数啊。”
“啊……不会不会。”
“只是小女向来羞涩腼腆,不大见外人……”
姚大人都糊涂了,你说是冲着我女儿来的吧,你还管我们叫哥哥嫂子。你说不是冲着我女儿来的吧,还口口声声夸我女儿这个好那个好。
他看了看吴岁晚,白白胖胖,言语柔和笑眯眯,不像个多事之人。干啥非得盯着人家未出阁的小姐,就不怕坏了大姑娘的名声。
他又看了看沈长戈,丰神俊朗,沉默不言不理人,只望着自己夫人笑眯眯。那份宠溺藏都不藏一下,咋瞅也瞅不出再娶的意思。
这两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啥药?
没等姚大人问出口,也没等吴岁晚再找借口,屏风里传出一声嗤笑。
“我说你们这些人,说个话真费劲呐!”
“羞涩腼腆”的姚皎皎大步流星走出来,对着沈家夫妻粗声问道:“直说吧,找我干啥?”
姚家夫妇连声呵斥:“皎皎,不得无礼!”
吴岁晚却笑了,她果然没有料错,姚家小姐的确不同凡响,西施的身子里装了个鲁智深的灵魂。
“既然姚小姐为人直爽,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吴岁晚站起身,平视姚皎皎,郑重道:“黑云城赛马大会那一日,我和夫君见识了姚小姐的本事,很是惊艳。今天冒然来访,是想问问小姐,可有从军之意?”
“哦?”
姚皎皎惊讶: “我没听错吧?咱们大靖可没有女子从军的先例。我若到了军营里,那就是羊群里站了个骆驼,他们能容下我吗?”
“姚小姐不必担忧,我既然亲自来请你,万事自然由我顶着。你只管显你的神通,挣你的前途。”
“这样啊……”
姚皎皎手指沈长戈,舔了舔嘴角,好像盯上了山珍海味,嚣张道:“我去从军可以,把我的本事都教给你们也可以,但是,必须让我跟在他身边。”
沈长戈皱眉,被眼馋的滋味,真是怪异难忍,他连忙看向妻子,渴望庇护。
不想吴岁晚笑意灿烂,干脆回道:“好啊!”
沈长戈愕然,还有一点点心痛。
姚皎皎哈哈大笑:“哎呦,还挺大方嘛!”
吴岁晚意有所指:“我是一个生意人,从来没有赔过银子。”
“哎!好说,我也从来不会朝别人碗里的剩饭伸筷子。”
姚皎皎容光焕发,手指点点沈长戈:“我喜欢你的本领。”
再点点吴岁晚:“我喜欢你的敞亮。”
随后双掌一合,喜气洋洋:“我姚皎皎的好运来喽!我会成为大靖朝第一位女将军!”
吴岁晚微笑颌首:“一定会的。”
三言两语,大买卖谈成了,姚家老夫妻也从呆怔中缓过神来。事情的发展,比让他们的女儿去当小妾,还要可怕。
“啥啥啥……不行不行……”
“你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你十八岁了,该定亲了,找个婆家才是最要紧的。”
“从什么军?当什么将军呢?那是大老爷们干的事。”
“都怪我呀!是我惯的你。打你十岁回到大靖那天起,我就该把你关在院子里。偶尔让你抛头露面,不想你的心变得更野了……”
姚大人痛心疾首,拽着女儿就往后堂拖。
“你给我回房去,明日就定亲,我让你嫁谁你就嫁谁,不成亲不许出门。”
姚皎皎一身蛮力,只拿得动笔杆子的姚大人根本拖不动。他的责骂之声也很快被女儿的大嗓门压了过去。
“我不,我又不是小猫小狗,不要一辈子待在围墙里。我有一身的本事,很多男人都比不过,我要去闯一番事业。”
“我才不要嫁人成亲呢!我不想当别人妻子,也不想当别家的媳妇,更不想当谁的娘亲,我只想当第一女豪杰!”
一时之间,姚家前厅乱作一团,鸡飞狗跳,父慈女孝。
“姚小姐,三日后辰时,北城门再会。”
沈家夫妻适时告辞,把姚家搞个人仰马翻一团糟后,一脸满足地出了门。因为他们无比相信,姚皎皎绝对有能耐搞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