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捏着一罐啤酒，不停往自己嘴里倒的杜飞，背靠着床边，同样也斜坐在地板上。

不停的喝酒，想把自己灌醉。

这是自从柳伊羽病逝后，杜飞每天必须完成的流程。

用酒精麻醉自己，以此来化解想念柳伊羽带来的痛楚。

卧室不大，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书桌。

书桌上摆放着几张试卷和一本杂志。

这些竟然是二零零七和二零零八年两年的全国高考试卷。

各张试卷的区别，也仅仅是数学、语文、英语以及理科综合的不同。

在柳伊羽治病的这些年里，杜飞为了赚钱，想了很多法子做了很多事。

其中有一个就是做教培，为初高中生提供学科类补习。

奈何天不遂人愿，原本挺赚钱的教培，伴随着让中小学生减负的政策落地，一声令下，就开不下去了。

命运多舛，这让杜飞只得重新再找其他赚钱的门路。

杜飞二零零七年参加高考，却名落孙山，复读了一年第二次才如愿考上理想的大学。

所以他在清理所有教辅资料的时候，唯独留下了当年自己两次高考时候的真题。

这大概是作为一种珍藏，或者是一种执念。

在心情烦躁的时候，杜飞甚至会经常翻阅这几张试卷，这算是青春留下的痕迹，也是一种对过去的回忆。

毕竟追忆往事，往往可以让心情平静。

书桌上的那本杂志，标题上赫然写的是……《过去二十年出现过的大妖股》。

炒股，也是这些年里杜飞曾经尝试过的企图找钱的途径之一。

只是刚进入股市时候的心愿是美好的，杜飞短暂的炒股经历确实是极为暗淡的。

他在股市里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年，最终亏损了几万块。

亏的不算太多，并不是因为杜飞炒股技术好，而是因为本金确实不多。

只不过和大多数股民的结局都一样，最终还是背负着韭菜的名号离场销户。

这本杂志是两年前杜飞研究股市的时候买来阅读的，杂志上记录了二零零九年到二零二九年股市上出现过的所有妖股。

他曾经研究过这些妖股，期待从中找到发财的秘诀，奈何最后一无所获。

也许是翻看次数多了，杜飞竟然能够熟记下杂志上前两页的所有内容。

……

“哐当！”

手中的最后一罐啤酒被倒入喉咙之后，杜飞发觉自己竟然还没有醉，大脑依然清醒，悲伤依然还在内心徘徊。

将空得很彻底的啤酒罐子扔在地上后，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依稀记得客厅里还有几瓶啤酒。

只是刚才扔出的啤酒罐子并没离多远，一只脚脚后跟直接踩了上去。

也许是久坐让腿上无力，也许是啤酒罐子太滑，杜飞整个人向后倒下。

“嘭”的一声巨响入耳，杜飞听得很清楚，这是自己脑袋撞击地板带来的声响。

然后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后脑传来，逐渐弥漫整个全身。

“我的头，是不是摔坏了？”

这是杜飞的第一反应，只是他并没有为此而担忧，反而有些窃喜，因为他能感触到，原来身体的疼痛，真的可以压制住内心的伤痛。

此刻，因为柳伊羽离世而带来的悲伤，似乎要弱上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一滩赤红已经浸染了杜飞的整个后脑，他的眼神也逐渐的暗淡了下去。

在模模糊糊的视野里，杜飞又看到了他的女人，那位曾经他挚爱的美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