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线光华段隧道,20:35。
撕裂,啃食。
然后咀嚼……
阴暗下的老鼠瑟瑟发抖,泛着黢黑的瞳孔里,血液在它头上浇灌。
断裂的脖颈,脑袋已经不知去向,被掏空脏器的肚子,只剩下不相匹配的残肢和断臂。
粘稠的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腥气,其中夹杂的令人作呕的粪水味同样让人感到不适。
“…屠宰场吗……”
沉闷的声音伴随皮鞋的蹬踏声逐步渐近,在只有啃食声的隧道里慢慢传递。
咔嚓。
Zippo的声音清脆而明亮,男人紧着鼻腔点燃一根香烟,用力吮吸一口,试图驱散这股味道。
飙溅血液的车厢内,异样的声音在男人打断下停止声响,本该沉寂的黑暗中,浮现出六颗令人胆寒的红色荧光。
“?????……”
身着黑色长衣的男人从光影交汇处走出来,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用手指数着逐渐爬出车厢的类人生物。
“不是说只有一只吗?”
在男人自语时,三只生物已经完全站立,即使隧道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但仍能清晰的看到它们利齿间残留的人体纤维碎屑。
它们比男人高了两倍,全身上下充满爆炸性的肌块,大小不一的暗红色鳞片附着在每一块炭火般的皮肤上,上面爬满了疫病般的咒言纹路,铜色的犄角像是被滚烫的岩浆腐蚀过,在黑暗中折射着寒光,而竖瞳则是诡异的猩红,毫不掩饰的透露着嗜血的意味。
“早知道昨天就不喝那么多酒了,草!”
男人捻灭香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在尼古丁和烟油的作用下,他昏沉的脑袋终于有一些清醒。
他不慌不忙的取下背后的黑色长匣,打开里面是一柄长三尺3寸的重刀,银色的刀身被Z字纹路分隔了血槽和刀刃,刀鄂突出部连结着两寸的握手,护手和刀环由方形源力驱动装置牢牢固定,而环手则镶嵌着一颗狼头,同样狰狞。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男人略显疲态,目光放在刀身上,对着锋刃上倒映的消瘦面庞不停抚摸着,上面的络腮胡清晰可见。
而三只魇魔对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经有所察觉,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是人类的祓除者,所以带着忌惮左右顾盼。
“喂!你们不上我可要砍过来了。”
中间纤瘦的魇魔还在犹豫,而两边的魇魔似乎更具冲动性,扭动的四肢以极具张力的姿态向男人扑来。
锋利的利爪在罡风的呼啸下尽显凄厉,渴望着一击拍碎男人的脑袋,期待血液溅射带来的快感。
他散漫的抬手,握住刀柄,然后挥出。
看似运动缓慢的刀刃却在空中划出残影,刹那间挡住了两只魇魔的爪子。
铮!
丝毫不弱于钢铁一般的硬度,利爪与刀刃相撞后发出尖锐的声响。
可能是两只魇魔的低阶属性,所以它们只会不停的挥动着利爪攻击,妄图用粗暴且简单的方式解决掉男人。
可迎接它们的却是无休止的锋刃与斩击。
火花在作用力的相撞下来回四溅,闪烁着异样纹路的刀刃与魇魔的皮肤频繁接触,留下无数道刺目的创口。
男人眼睛微眯,尽管面对魇魔的攻击丝毫不落下风,却也很难造成有效击伤,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可是肉眼可见的在愈合,反倒是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增添着微小创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