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小妖虽然本事低微,可到底是妖,用一根木棍就想降了他们未免有些天真。
“不关你事,我想拿这棍子来降妖除魔不行吗?”岳清琼瞪了苏子归一眼,随后又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管谁带你来的,劝你现在掉头回去,免得过会自找没趣。”
苏子归当然不会走,他取出一把大伞撑开,这伞看着平平无奇,可一撑开却好似有什么从伞面边缘垂下,将苏子归与这方世界相隔。
将岳清琼也护在伞下后他说道:“你在这里还有亲人护着,若是真的逃了,不出三日便会被那些玩意捉了去,到时身子魂魄半点不留。”
岳清琼听闻这话神色一变,丢下木棍一把抓住苏子归空着的手说:“你也能看见那些东西对不对!”
此时岳清琼心中三分惶恐,七分期盼。
打她第一次修行起便能见着些不一样的东西:黑得让人胆颤的灵气、身子被怪物占据的修士、还有那些所谓的道藏功法,施展起来分明就是呼唤魔物的邪术。
可周遭那些人却好似什么也看不到,她想要解释,可世人不信,背地里都说她疯了傻了。
她忍着惧意跟亲人诉说,可亲人也只当她得了什么癔症心病,还将她关了起来。
原本她确实是准备今日逃走,金银细软也早已收拾妥当,就等着两只鼠精来时她再高呼一声吃爷爷一棒。
她要告诉别人自己没疯,疯的是这个世界!
不过此刻她却是见着了一丝希望。
在岳清琼满是希冀的眼神里苏子归摇了摇头说:“我看不见,但我知道你看见了什么,我猜岳神医也知道。”
苏子归将伞往上一送,伞便悬在了空中。
他轻拍岳清琼的手示意对方松开,随后又往她手心上倒了点药粉,这粉一接触皮肤立刻化作一滩黏稠,再轻轻一抹,疼痛立时消退。
苏子归这番动作有轻薄的嫌疑,但岳清琼此时更关注对方刚刚说的话,她皱着眉头问道:“爷爷他知道?那他干嘛把我关起来,而且他身体里那个怪物都已经……”
话说到一半,苏子归忽然伸出根手指按在岳清琼嘴唇,阻止她继续讲下去:“难不成任由你去外面嚷嚷,然后把那些东西招来,关着你既是表态也是保护。”
“表态...和谁表态?”岳清琼拍开苏子归的手,嘟起个嘴有些不满。
“这方世界谁最大便是跟谁表态。”
“你的意思是这片天地?”
苏子归轻轻摇头:“那些个凡夫俗子虽都说着敬畏天地,可天不会塌,地不会陷,谁会真的去敬、去畏呢,倒是这天上的仙可是实打实地高高在上。”
这世间极少有人见过仙,但无人不晓仙,天上的仙人们虽不在凡间露面,但自凡间飞升又如何断得了凡尘。
苏子归继续说道:
“你看那些个修仙宗门,一旦哪位真人飞升成仙,立刻就广发请帖、大操大办。”
“那宗门口的名号更是连夜更换,他们才不管那青石上的字是何人所刻,更不管它在门口风吹雨淋多少年头,一朝磨平就为了在上面刻上一个金灿的仙字!”
“仙门仙门,只因有了这个仙字,就代表他们坐在了这世间最高最大的桌旁,万民万物都在他们的盘中,他们如何会允许有食物跑出了餐盘呢?”
岳清琼秀眉紧蹙,似乎在努力理清混乱的思绪,目光有些游移,却找不到任何能够给她安慰的事物。
良久,她松开紧抓着衣裙的双手,无措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简单,乖乖地待在餐盘里,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