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玉染悠悠转醒,侧头瞧了一眼,发现容袭已是不在床榻了。她早些时辰也有感觉到有人起身,估摸着容袭就是在那时去的早朝。
“是否需要现在侍奉明元君起身?”帘帐外,有婢女听着动静,故而走来询问。
玉染颔首,“好。”
在婢女帮她整理墨发的时候,她忽然听着屏风的外头有些声响,于是看了眼身后的婢女,“出去瞧瞧是谁来了?”
婢女听话地只是瞧了一眼,便走了回来,附耳对玉染道:“明元君,是褚太尉来了。”
“容袭去哪儿了?”玉染微微抬眸。
“下了早朝之后就去了御书房,但那些大臣都不知道,所以太尉便寻了来。”婢女应声道:“奴婢听门口的侍卫说话间,似乎已经将这事儿告知褚太尉了,所以他不会入内。”
玉染想了想,忽然起了身。她微微一笑,道:“来得正好。”
褚丰羽听门口的年轻侍卫紧张地阻止了一通,晓得容袭去了御书房,便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里头却是出来了一个令他既意外又不意外的人。
褚丰羽看着对他之后面露吃惊的玉染,开口说道:“君不在云华殿,玉小姐在此这是作甚,又是为何可以入内?”
玉染先是故作慌乱,在片刻之后有收了收情绪,安静地笑着回应,“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经过君的允许就入内。”
“哦?”褚丰羽眯了眯眼,神色又深了不少,“这是怎么一回事?”褚丰羽问起站在一旁的侍卫。
年轻侍卫闻言,立刻就有些紧张地弯腰俯身道:“回太尉,玉小姐是君昨日带回来的,这才刚刚洗漱起身,确实并非玉小姐自己闯进来的。”
“丞相的嫡长女——”褚丰羽的目光死死地落在玉染的面孔。
“是。”玉染垂下眼帘,应声道。
“真是好样的啊!”褚丰羽冷声一笑,轻拂衣袖,转身离去。他的语气听起来并无强烈的怒意,但却隐有讽刺之意,显然是在表达着早就知道容袭提拔玉渊之际的背后交集。
褚丰羽走出了云华殿之后,玉染随即抬起了双眼,凤眸里波光闪烁,唇角边露出一抹极深的笑意。
那原本面露紧张的侍卫也在这一刻站直了身子,神情里并无丝毫慌张恐惧的模样,反倒是很有精神地问起玉染道:“明元君,褚太尉是去御书房了吗?”
站在玉染身侧的婢女瞪了他一眼,似是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玉染倒是不在意地笑了一声,“他去不去都无所谓。”
侍卫颔了颔首,低下头。
“是子期换了你?”玉染忽然道。
“是。”侍卫点头。
“他去哪儿了?”玉染问道。
“修大人似是带着卓姑娘出了云华殿。”婢女帮着回应道。
“哦——和冷烟出去了啊。”玉染眼光轻闪,片刻后道:“孤去看看太后好了,你们不必跟来。”
“是,明元君。”
“是,明元君。”
南宫惜玉刚让婢子拿了些糕点给刚刚来的慕容景辉,结果进来的婢女不光拿了糕点,同时在南宫惜玉的耳边低声道:“太后,明元君来了。”
南宫惜玉一怔,随即立刻道:“快让她进来!”
玉染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一副正襟危坐模样的南宫惜玉,和正在双手捧着糕点在咽的慕容景辉。
“公主这副模样,我倒是要瞧不懂了。”玉染不免失笑道。
听见这有些陈旧的称呼,南宫惜玉先是一愣,随后便莞尔笑了,“物是人非,不得不变。”
“真的变了?”玉染贴着慕容景辉坐下,似笑非笑地扬眉道。
“可不是吗?要不然我还会乖乖地坐在这儿,还不得三天两头房揭瓦呀?”南宫惜玉显然被玉染这么一说,也是觉得放松了不少,更是多了几分往日的活络。
“听起来还是三天两头房揭瓦比较开心。”玉染调侃道。
“姐姐,怎么能房揭瓦呢?先生说了,这样是不对的,王宫里是不能不守规矩的。”慕容景辉听着两人聊天,最后苦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玉染听得怔了怔,半晌才笑了起来,她揉了揉慕容景辉的头发,旋即道:“我们景辉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真是和我们一点都不像啊,要是能再顽皮一些说不准也不错。”
“景辉,你不要听你姐姐说这些……”南宫惜玉觉得这么说不太好,于是转而道:“恩……当然听了也没关系,但就是还要你自己习惯更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