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经不起折腾了,能让爹娘平安回家便足够了。”
任嬷嬷恍然,正色道:“我听姑娘的。”
“嗯。”
姜茶茶应了一声,将桌上的书信撕得粉碎。
她知晓剧情安排,书信里伪造的内容无外乎是姜老爷对犯上作乱的二皇子投诚,笔迹拙劣根本经不起推敲。
对姜家而言,素秋的供词毫无用处。
拉她去衙门作证又如何?一个奴婢的话,轻易便能推翻。
那封信确实是石老爷让人布置的,但只拉下一个石老爷,姜家离团灭也不远了。
素秋口中的石老爷不过是商会里某人的一条狗,背后主谋另有其人。
但这世道,无权无势便是处处受限低人一等,想报仇都要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螳臂挡车,够不够格给人家一口气杀爽的。
姜家一介商贾,连个厉害亲戚都没有,如今又失了家财,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现在,想一想如何处置剩下的人吧。
这么想着,姜茶茶的目光落在下方绑着的下人身上。
呼——
被目光注视到的人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初夏的正堂里,似乎有一阵寒风划过。
预感到自己的结局一定不会好,被绑着的下人们不约而同跪地求饶。
“姑娘饶命,小的去库房就偷了一些金银首饰,都是小物件,小的该死,这就归还。”
“奴婢也是如此,求姑娘开恩,奴婢并没有勾结外人要害姜家。”
“都是田管事鼓动我们干的,姑娘要怪,第一个就应该怪他!”
“呸!你们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会被我三言两语就带偏了?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犯事被抓住倒成了别人的错了!”
田管事气得跳脚,与人在地上扭做一团。
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凭什么把他拉出来背最大的那口锅?
除此之外,还有告状的。
被绑下人中唯二的老人齐齐出列跪下,口中呼喊冤枉。
“姑娘您是知道的,小的跟婆娘都是姜家的老人,在老爷还未接手家业的时候便在姜家做事。我们两口子对姜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断不会跟着他们去偷抢库房里的东西。
那邵武不分青红皂白就绑了我们夫妻,想来是为了报复我家老婆子前几天嘴碎说了他几句不好听的。
姑娘,邵武向来不服管教随心所欲,如今老爷和夫人都出事了,您可不要被他蒙骗,伤了我们这些老人的心啊!”
跪在他旁边的万氏也连连点头,“是啊姑娘,我跟老头子是被冤枉的!
姑娘年纪轻不经事,哪里知道那些恶仆诓骗主子的手段?邵武向来肆无忌惮,他这是公报私仇呢!”
姜茶茶嗤笑一声,“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老两口做下的恶事?”
老六头怔了怔,与万氏对视一眼,低下头不与姜茶茶对视。
“不知姑娘在说什么?我和婆娘在姜府兢兢业业,从未做过谋害姜府的事情,当年老太爷在世时也是颇得信任。”
新鲜,企图拿祖父说事压她。
姜茶茶不太理解,他是怎么觉得一个死人能够给他带来庇护的?还是说因为她爹就是那个被唬住的笨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能忍你们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茶茶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这两人,抬眸看向门外。
邵武正巧进门来,抬头就看见姜茶茶在对他招手。
再看地上跪着的两个老家伙。
又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