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
终是洺子先开口说话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安静。
“这是钱,另外,这把枪没子弹了,顺便告诉我哪里能买到。”
老刘算几人中最聪明的,立刻反应过来。
“那个...怎么称呼您?”
“想怎么叫怎么叫,东西我什么时候能拿到?”
“实在不好意思!天师他们一般都不需要证件,只有那些长期留在我们这里的才有,但都是东莱树那边儿的高级证,我们也没弄过,想要仿制出来个一模一样的需要不少时间。”
洺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于是朝几人点了点头。
“话说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吗?”
“没...没有。”
她已经厌倦了划手机屏幕死活划不动的感觉,带手套玩还不如不玩。
当知道世界上存在阴阳纹的那一刻,似乎除此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无法提起她的兴趣。
蔑纹在周身游走的感觉远比活着更加真实。
它在让人感到自命不凡的同时,又能获得高人一等的成就感,处处彰显着与众不同。
这不就是人所追求的吗?拔高自己,将他人踩在脚下的快感被这个世界无限放大,拥有了它就等同于拥有了权利,满足了欲望,得到了“自己”。
然,当一切私欲都被满足或无法满足时,无论是什么人,无论这个人是谁,都避免不了空虚,而空虚又会让欲望的渴求愈发强烈。
洺子深陷在欲望的漩涡中,她想要做更多的事情,将心中向往的那两个字拼好,可一个无法理解生命之价值的人又怎么能贯彻生命之正义?
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有些晦涩难懂,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往往浅显易懂,所以更容易轻信。
从前,有一只蜘蛛从地面升到天空,它留下了一根蛛丝让更多的蜘蛛爬上来,它们孜孜不倦的编制出了整个世界的外壳。
在外壳的保护下,世界经历六次浩劫依旧安然无恙。
可蜘蛛们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它们的世界缺少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正义,一个是公平。
公平被虚无的阴影笼罩,看不清楚。
正义始于后日的新芽,却不肯生长。
其实它们完全不用担心正义会就此消失。
没错,正义是杀不死的,它永远存在着,就像它的影子一样。可又不能因此遮蔽太阳。一旦没有光,就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世界上出现了一个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一切的存在。
她生来如此,命中注定。
那双纯白的眼睛永远不会闭合,却避免不了污染。
洺子隐约能感觉得到,有某种奇妙的东西在引导她,却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你是神吗?”她很自然的开口询问,也很自然的竖起两根中指。
显然对方并不想理会亦或是无法理会。
洺子气上心头,一拳把桌子锤的四分五裂。
见祖宗莫名其妙发火,几人也不敢吱声,赶紧闷头查找资料。
“你们不介意我住在这里吧?”
洺子话刚出口,四人齐齐点头。
“那我就睡沙发了,你们没意见吧?”
得到同意后,洺子一住便是一个多月。
这期间,四人也和洺子逐渐熟络。
他们本是新乡区北垛野地界内的公职人员,凑到一块吐槽时不巧被上司听到遭集体流放。
四人也因此成了好友,为了生活不得已干起违法的勾当。
洺子每天除了问一问东西进展,就是和陈书,刘治,王广,杨康桥几人聊天。
“骷姐,一个多月之前护卫队公布的案子不会是您干的吧?”王广好奇询问。
“是啊,不过你为什么这时候问我?”
王广将电脑屏幕挪过来,里面赫然是当初库罗街中的画面。
洺子猛地直起身来到电脑前,虽然画质很糊,看不真切,但视频中的确是她。
“这视频哪来的?”
“不知道,这个网名叫泰美斯的账号发布的。”
王广继续点开账号的主页,是不久前注册的,上面没有任何有关身份信息的东西。
“你能查到这个账号是谁的吗?”
王广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就查。”
很快,一个身份信息出现在屏幕内,但王广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个人已经死了三年,据说是被诬陷杀人后上诉失败自杀的,当时在区外轰动不小,大家都以为会判他无罪。”
“所以这不是真的对吗?”
王广点头,他已经查不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这个人隐藏的很好,我尽力了,如果他能发一条信息的话,说不定能找出来。”
紧接着,王广分别用三十六个账号在不同的时间用不同的话术试图让泰美斯回复,却都无功而返。
“算了,不管了。”洺子无所谓道。
“但是骷姐,你不是说最好不让别人发现吗?”
“嗯,看到的人几乎都让我给杀了。”
王广只觉得脊背发凉一阵冒汗,连忙表忠心。
“我们兄弟几个儿绝不可能出卖骷姐!如果不然,全部不得好死!九族遭雷劈!死后成饿死鬼只能吃屎!”
三人闻言也立刻高举手臂宣誓。
“我陈书!”
“我刘治!”
“我杨康桥!”
“在此宣誓!!!”
......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赶紧弄好东西。”
四人仿佛在这一刻下定了某种决心,由陈书第一个发言道:“骷姐,我们几个以后就跟着您混!只要您需要什么,我们一定尽力办到!”
王广也在一旁附和。“对,我们还能找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方便您更加精准迅速的剿灭敌人!”
洺子听完忽的笑了出来,“你们怎么这么好玩啊!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们这是在演哪出?”
“真的!我们都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与其一辈子当个骗子,不如帮助您完成大业!”
“大业?啥大业?”
洺子有些懵圈,她可从来没在几人面前说过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这么突然呢?
见几人居然这么认真,洺子也不好拒绝,反正也没啥影响。
“那行,不过你们平时可别跟着我走来走去,会死的。”
“没事儿!我们就算是死也会跟着您!”
“这...倒不必,我其实也才十九岁,没什么考虑,你们要是想跟着那就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