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这娃醒了”
“真可怜”
“天杀的强盗”
……
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躺在村口的路上,那书生气的脸上满是污迹。
嘈杂的声音充塞着李普的耳朵,半梦半醒的他被强行塞入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在一阵头疼欲裂过后,他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此地名为丹阳县,是肃州的一个小县城。
原身家住县城边上火旺村,李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铁匠,听说祖上还出过大匠,锻造过不少神兵利器,只是后代儿孙不争气,到了李父这一代,已经沦落为普通的铁匠了。
李母是从外地逃来避难的,被李父搭救后两人就成了亲,这才有了李普。
李普天生体弱多病,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没法继承李父打铁的手艺。读了几年书,也是没读出什么名堂。
此次他们一家人本是去县城采买。谁知回家的路上遇见的强盗,父母为救他脱身双双死在了强盗的刀下,只有他拖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村子里,却也没有坚持住,断了最后一口气。
“李普,我苦命的侄儿啊”
就在这时,李普隐约听到一个妇人带着哭腔扑了过来,然后一个肉山似的身子就压了上来,哭的泣不成声。
这一扑,压的刚睁开眼的李普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又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眼,李普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中里,而且周围一片昏暗,显然是已经到了晚上。
就在这时,两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到了房外,同时响起的还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当家的,我们当真要给他治伤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响起,“不治着怎么办,谁让黑风寨的那群人刀不够快,还能把这个病秧子给放回来。而且那么双眼睛看着呢,要是让他死在我们家里,那不是坐实了我们吃绝户的事情”
听着两人的声音,李普听出来这是原身叔叔婶婶。
“可这孽种不死,阿俊的婚事怎么办。北村的老王头可是说了,要让他家的闺女嫁过来,可是要足足五十两彩礼的银钱,如果他不死,我们从哪里凑这五十两银子去。”
“没事,先等他养好伤,大不了再像这次一样,找借口让他出去一趟,我就不信,他能跑一次,还能跑第二次”
听到两人的谈话,李普瞳孔紧缩,他没有想到,这次一家人被强盗截杀,竟然不是意外,而是李普父亲的亲弟弟,他的亲叔叔一手策划的,为的是就李父攒得那几十两用来给它治病的银子。
随后两人的谈话停止,李普连忙闭上眼睛,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
“吱呀”
推门声响起,随后一阵中药的苦涩味道传来。李普感觉有人把他扶了起来,一股苦涩的液体顺着勺子流入他的嘴里。他强忍着没有反应,直到一碗药喝完,脚步声远去,他才谨慎的再次睁开了眼睛。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谁能想到,平日里以老实忠厚示人的叔叔婶婶,为了几十两银子,就和强盗勾结,害死了李普一家。要不是他恰巧穿越过来,他们一家不仅白死了,连家产也要被这恶毒的亲戚夺去。
李普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既感叹于原身的可怜,也哀叹与自己的倒霉。怎么刚一穿越就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在思考的过程中,他只觉着一股困意袭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些药的作用,还是伤势没有痊愈,他只觉得两双眼皮止不住的打架,就此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晌午李普才重新醒来。在虚情假意的叔叔婶婶的热情照料下,李普开始养伤。
过了两三天的时间,李普的伤势已经控制,可以下地活动了。同时他也过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害怕哪天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就借口回家整理父母的遗物从叔叔家搬了出来,住回到了铁匠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