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情意定(1 / 2)醉宴成欢首页

轻山公子,蝶香姑娘,听起来倒是般配。

两人同时在心中这般想着,忽然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撇过眸子去,却怎么都不讲话。

这可把旁观者允知看得急死了。他倒是宁愿两人在那漫无目的地攀谈,也好过这样什么都不说。

然而苏晏却很享受这样的静谧,甚至希望这样的静谧能长一点。

好时光很快就被人打破了,来人是小红,她刚取完木盒归来。

苏晏抬眼看去,见那木盒四四方方的,确实是像装着琵琶的样子。不知怎的,忽然就道:“蝶香姑娘,我可以打开盒子看看吗?”

说着就朝木盒而去。

蝶香却是站了起来,还按住他的手,道:“轻山公子,还是用完膳再看吧。”

她按他的手,纯粹是想阻拦他打开木盒。但蝶香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忙把手缩回去,就像被火烫了一下。

苏晏亦是。他也慢慢收回手,不过耳朵尖开始泛红,清了清嗓子,道:“咳,那就先用膳吧。”

四人在圆桌前坐下,小红原本是不愿落座的,但看允知都堂而皇之地坐下来了,她气不过,便也跟着落座。一时间,主仆四人,各自占据了一个方位——蝶香的对面是苏晏,小红的对面是允知。

一顿饭吃了个半饱,大家心思各异,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

吃完饭后,苏晏邀请蝶香到水栈道走走,小红原本是想跟上的,但被蝶香拒绝了,她说木盒里的琵琶价格昂贵,让她看好木盒,免得丢了。小红就算再心有不忿,也只能应了。

没了跟屁虫,蝶香自在很多。允知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因此一时之间便只剩下苏晏、蝶香二人。

在这一片暧昧的寂静中,苏晏开口:“若是问起生平,姑娘可觉得冒犯?”

蝶香当然不觉得冒犯。先前苏晏就已经向她暗示了心意,她也回应了,如今能这么问,证明他对她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有在想他们的未来。

蝶香便道:“公子想问什么,直问便是。”

苏晏道:“姑娘莫紧张,无非是问姑娘父母、籍贯,以及缘何流落至此。若是涉及到姑娘的伤心事,姑娘回避即可。”

他说得泰然,蝶香也答得坦然。她道:“生父姓陈,多年前被卷入一桩陈年旧案,牵连全家获罪,父亲被斩首,母亲被流放。我因为年纪小,被送去做官妓,辗转来到京城,幸得认识了霜儿姐姐。”

她怕苏晏不知道霜儿姐姐是谁,就跟他解释:金妈妈原名倪霜,接替寻芳阁管事执掌寻芳阁后,才改叫为金霜儿。

金霜儿也是官妓出身,吃了不少苦,后来幸得贵人赏识,才做了寻芳阁的管事。蝶香进寻芳阁的时候,金霜儿就已经是管事了,因而她并没有吃多少苦,也没被逼着接客,而是可以凭自己擅长的舞蹈做个清倌儿。所以蝶香很感激她。

说完这些后,蝶香半是担忧半是期待地看着苏晏,道:“蝶香虽是清倌,但平日里也少不了逢场作戏,假意逢迎。公子知道这些,可觉得蝶香肮脏,配不上公子厚爱?”

苏晏沉吟了一会儿。他沉默,是因为他在想措辞。而蝶香却将这沉默当做了他的默认,他每沉默一分,蝶香眼里的湿意就多一点。

终于,当蝶香眼中的湿意凝聚成泪落下的时候,苏晏道:“人间世道,一个小女子怎能承担得了?姑娘在我心中,就如明月一般,姑娘为我买画一事,更让我觉得姑娘至纯至洁,又怎么会觉得姑娘肮脏?”

凝落的泪滑到嘴角,又成喜悦之泪。蝶香不想让苏晏看到自己的难堪,便撇过头去,赌气似的道:“公子怎知那画是我为公子拍下的,也许是我喜欢那画呢?”

苏晏笑道:“姑娘可知那画是何人所画?”

蝶香想也没想就答道:“春山舍人啊。”

说完才意识到苏晏不可能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一种猜想浮上心头,她不由得起身惊呼,道:“难道公子就是春山舍人?”

苏晏摇摇头,道:“《群芳图》确实是我所作,但我却不是春山舍人。这里面的玄机,姑娘聪慧,应当能听懂。”

饶是蝶香自诩脑子转得快,但苏晏这话,她仍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她道:“公子是说,有人盗了您的画,又将那画以春山舍人的名义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