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麦子?
福宝双眼忽然一昏。
不会是艾草把人家麦子点了吧?!
老爷子尚没有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据理顽抗,道:“嚷嚷啥呢嚷嚷,谁烧你家麦子了,凭啥赖俺家头上,俺们欠你了?”
大伯浓眉一斜,朝后招了招手,少说有十几人一窝蜂挤进了小院。
一位老妇人从人群中站出来,浑身灰扑扑的,恨恨扫过张氏一家老小,把一根未燃尽的枯叶甩在地上。
“还想赖账?瞧瞧这是啥!俺可是看着你张有田带着孙女和一个黄毛小子点的,别以为其他人看不见!”
福宝心中警铃大作,都不忍心再看这幅糟糕场面。
“闯祸了!咱们闯祸了!”林万不知何时绕到了福宝身后,神色慌张地晃福宝的身体。
“别急别急!”福宝被吓得头都要炸了。
老爷子是个古板又认死理的一人,等他反应过来,她俩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俺想想,让俺想想法子——”她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又几个灰尘仆仆的老妇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哭喊道:“没有天理啦,俺们种了几个月麦子,眼看就要收成,结果就被火燎了啊——”
“张有田,俺讲你家为啥不愿意搭理人呢,原来是心里窝着怨气呢,咱们可没有得罪你们啊!”
“要不是黄大德跑来提醒咱们,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眼看着事情发展越来越严重,身前忽然又“哐当”一声。
另一张桌子被黄大德掀翻,粥水撒了老爷子满身。
老爷子脸色瞬间红温,全身蓄满了力气,上前揪住黄大德的衣领。
“拿片臭叶子就想把账甩俺们头上,俺可是和孙女瞧好了的,咱们刨出来的坑就放了一片叶子,咋可能烧到外面?”
福宝睫毛颤了颤。
恰时,几只低飞的蜻蜓在福宝眼前掠过,停在不远处的草尖尖上。
“不对啊,那个黄大德家的田,不是几个月没种庄稼了吗,哪里来的麦子?”
福宝:?
另有几只:“不光如此呢,黄大德的田可离这家人的地有七八里路,咋可能这么一下子就烧过去。”
福宝:!
原来如此!
老爷子和黄有田还吹鼻子瞪眼僵持着,木篱笆外又围过来一圈人,等着看热闹。
福宝低下头深吸口气——看来只能用这一招了。
她就近扶好一张倒在地上的木凳,踩上去,大声道:“大伯大婶们,你们都见过黄伯伯下地吗?”
有人嘴里还在嗑瓜子,有人手中还捧着一半碗米粥,齐齐摇头。
福宝接着道:“既然黄伯伯没有下过地,哪里来的麦子被烧啊?”
群众有人反应过来,向身边人小声道:“诶?俺突然想起来,大德家那块田已经荒废很久了吧?”
对方摇头,“不记得了,俺就是来看热闹的。”
另有人道,“说的是,黄大德可是咱们村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就前段时间,他不还因为那事,欠了钱嘛……”
“那事?啥事,说来听听。”
“……”
院里聚在一起的看热闹的人嗡嗡吵着。
黄大德气急败坏,“俺干啥了,犯得着你们这么说俺?”
无人回答,都眼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