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桑枝自然是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一屋子人其乐融融的,自己干嘛要去找存在感。
但是当着便宜堂弟的面,她没说什么狠心的话,只颇为敷衍的道:“等通了再说吧,就我这情况还不一定能下山呢。”
阮明河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严巍已经带着两个小萝卜头走了进来。
柳叶向来机灵,见着有外人在,也不开口叫大师父,反倒是规规矩矩的俯首作揖,给贵妃娘娘请安。铃铛懵懵懂懂的,却极为信任同伴,跟着照做。
茯苓笑着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头顶,乐呵呵的道:“咱们郡主这里美那么多规矩,快坐着吧。”
“诶!谢谢贵妃娘娘,谢谢茯苓姐姐……还有这位公子。”
柳叶状似乖巧的看着阮明河,眼神干净的没有掺杂半点邪念。
他眸光一暗,也笑着回应道:“我是贵妃娘娘的堂弟,也姓阮。”
“柳叶和铃铛给阮公子请安。”
两个小孩熟练的行礼,这阵势搞得阮明河有些不知所措,只转头向阮桑枝求救。
“他们都是白鹤寺收留的孤儿,在我养伤的这段日子里,经常陪我聊天解闷,都是好孩子。”
阮明河点了点头,眼神都多了几分温度,俯下身去托着柳叶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听阿姐的,不用拘束。”
……阿姐?
茯苓瞥了阮明河一眼,这大少爷在搞什么名堂,之前也没见过他这么示好的时候,莫非是想借郡主的势攀高枝?二房已经落魄成这样了吗?
阮桑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才故作无事发生的提起筷子:“饭菜都要凉了,平常也没见你俩这么规矩,遇到人就开始懂事了?”
柳叶笑嘻嘻的坐上凳子:“这不是不想给娘娘丢脸嘛。”
“就你小子嘴贫,要是师父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才是不给我丢脸呢。”
阮桑枝的话语中若有所指,柳叶也没有让她失望,神采奕奕的答道:“我们怕师父责罚,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抄经文,全部都完成了!”
“哦?”她似笑非笑的问:“寺里谁这么大方借给你们烛台了?”
铃铛腼腆的笑了笑:“是一个脸臭臭的,但是很好说话的大哥哥,他的禅房可大可漂亮了。”
小丫头环顾四周,最后看着阮明河道:“和阮公子穿的衣服很像呢,是不是阮公子的同伴?”
柳叶爷好奇的看过去,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像是诶,我听师父说寺里来了好多国子监的弟子,个个都是青年才俊呢,阮公子好厉害。”
阮明河原本还沉浸在铃铛的那句描述中,冷不丁被夸赞到,便下意识瞄了一眼阮桑枝,见她神情温柔,唇边带着笑意,才虚心回应:“和真正有学问的人相比,我还差的远呢。”
一直闷声不吭的严巍听到这话,和在心中不断翻白眼的茯苓四目相对时,都看出了对方拼命掩饰的不耐。
严巍有些担忧都看了眼阮桑枝,他还是觉得这个大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实在没胆子向她说明。毕竟和实打实的堂姐弟关系比起来,自己不过是个承蒙恩情的局外人。
只是茯苓的厌恶给了他一丝安慰,或许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个阮明河的确猫腻。现在只要将他盯紧了便是,莫要再出现兰舟那样的差错,致阮桑枝于危险的境地。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除了两个小萝卜头和本就没什么胃口的阮桑枝,其它三人都是味同嚼蜡。
趁着茯苓收拾桌案,严巍和阮明河都很有眼力见去帮忙的时候,阮桑枝这个伤患理所当然的靠着椅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