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知道,他是蓄谋已久,挖了坑等自己跳。
“安悦,知恩图报,帮我写一下怎么样?”
陆北淮将那张校规递给她,手停顿在半空中,挡在两个人之间。
校规薄薄的,透得出光。
虽然说出的话是个问句,但一点都不像是打商量,而是做好了决策,通知安悦。
安悦的目光从校规缓缓移动到陆北淮的眼眸,柔和地对视着,却直穿眼底好像要把人剖析透彻。
又觉得自己眼神太过侵略,慢慢变得有些涣散,茫然无措。
良久,见安悦没接过去,陆北淮收回手,直接把校规放到桌子上,从抽屉抽出一张白纸。
陆北淮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从桌子上跳下来:“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我知道了。”安悦心里有愧疚,便认下了强制性的谢礼。
“下午课前交。”
安悦:“……”这不得把手写断?
当她以为默认帮他罚抄事情就结束了。
陆北淮再次开口,说出的话惊掉了她手上的笔,落在地上笔帽和笔身摔成了两节。
“我的校服,洗干净了吗?”
等安悦反应过来,慌张地去捡起,上课铃已经打响,杯子里一滴水都不剩。
空调的风上下扫动,正好把发丝吹进眼眶里,痒的安悦眯了眯眼睛。
陆北淮敲响了她的桌子,弓着背凑向她:“怎么又不说话了,当缩头乌龟?洗没洗你不知道?”
安悦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恢复一点血色,转过身去,从书包里面拿出皱成腌菜的校服。
“没洗,我忘记带洗衣液过来了。”
大概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安悦随便撒了个谎去圆自己的行为。
陆北淮也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第一,校服还没洗,第二,她大概是单纯不想洗,否则不会用一个这样拙劣的谎话。
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上面写着除菌去污洗手液。
“没有洗衣液,用洗手液凑合也行。”
安悦觉得在洗校服这件事情上,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像一位老者语重心长道:“首先衣服是你的,应该由你自己来做这件事。
其次万一里面有贵重物品,丢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最后帮你洗衣服这么私密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再落一遍校规?”
“第一我不会洗衣服,第二口袋是空的,最后校服外套,又不是贴身衣物,谈什么私密?
天知地知,你想让土地公公传话?”
一番话把安悦怼的哑口无言,索性将脸转向窗外,轻轻合上眼不去看他。
她知道自己逃不脱了,拿过校服装进书包里,深叹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嘱咐道:“还有,未成年抽烟是违法的。”
陆北淮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笑得有些失态,笑声爽朗胸腔都在抖动。
第一次见到他笑得这样放肆,安悦一时间有些晃神。
片刻过后他的笑声才停止,才又听见他的回答:“谁告诉你,我是未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