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沈白崖走近,越云衍便伸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上前,
“沈盟主,你是不是该给众人一个交代?”他重复着方才言漠的话,一张俊美儒雅的面容满是肃穆之色。沈白崖见状,笑容微微敛了敛,却仍是故作一副和善的慈悲模样,
“越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派不解的样子。身侧已有秦深去将沈碧颜从地上拉了起来,祭台底下成千上万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那厢君无心怀中的莫雅茹已经断了气,沐珞已经抖出了沈碧颜的秘密,这一切的种种局面,不再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隐瞒得过去,负在身后的双手五指渐渐收拢着,沈白崖仍旧是镇定地望着眼前质疑意味分外浓重的越云衍。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瞒天过海不成?”越云衍难得透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态度。先前他与沈白崖已经协商好了,待祭天大典举行完了处决了司空珞这个祸害武林的妖女之后,就当众宣布沈碧颜和越云瑾的亲事,让他们二人再续前缘,只是在出发前的一个时辰,言漠带着越云瑾近日来在外奔波苦苦寻来的沈白崖作恶的证据,他震惊之余却也悔恨不已,若是当日他能够上心一些,也不会让沈白崖钻了空子被他利用了。
脸上慈悲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沈白崖的脸上忽地渐渐生出了几分悲怆,仿佛是亲耳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震愕之余却痛心疾首,就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忽地一转身扼上了沈碧颜的颈项,将她提到了越云衍面前,
“是我教女无方,让她犯下了这样的弥天大错。”他痛哭却强忍着,俨然一个知道自己女儿竟然做出了什么不为人所齿的恶行而感到失望和悲痛的父亲,
“小女为了一己私欲违背正道,视为不忠,残害无辜,视为不义,不顾父亲谆谆教导与人为恶,视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饶是我再怎么狠不下心,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姑息了。”沈碧颜尚未缓过神来,就已经被自己的父亲紧紧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尖锐的丹蔻长指在沈白崖的手背上划出了血痕,竭力却又徒劳地在挣扎着。越云衍看见此情此景,眼眸之中的冷意却越发地深了。仿佛是害怕夜长梦多一般,沈白崖押着沈碧颜认罪没有多久,众人便听到了一阵清晰的骨骼断裂的声音,紧接着,本还在苦苦挣扎的沈碧颜忽地没了动作,鲜红色的血液自她的耳朵眼睛嘴巴鼻子漫了出来,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吐着血水,最终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地断了气。而沈白崖亲手杀了女儿之后,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溢了出来,他抱着沈碧颜的尸体,在高高的祭台上哭成了泪人。
轻轻放下了莫雅茹的双手之后,沐珞缓缓站了起来,正好看见了沈白崖为了自保虎
毒食子亲手杀了沈碧颜的这一幕,心头萦绕的恨意越发地浓重,就在此时,原本被烈火环绕的祭台石碑忽地塌了下来,众人的注意力也被这倒塌的声音吸引了,沐珞回眸,看见了一袭红色衣袍,面容宛若妖孽一般美得蛊惑人心的烈璃彧仍旧站在原地,烈火在他身侧湮灭无踪,沐珞方想起,原来烈璃彧已经在烈火中站了许久。
墨发如玉,他宛若是世间上最为艳丽的海棠花一般,透着妖冶极致却又致命的蛊惑。在烈火之中被焚烧了许久却毫发无伤,沐珞的心头忽地涌上了一股密密麻麻的窒息感,烈璃彧墨绯色的眼眸如同被水墨沾染了的海棠花花瓣一般,落满了悲伤的光泽,他遥遥地望着她,慵懒的面容忽地露出了一丝解脱却无尽悲伤的笑容,
“看来,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把古剑忽地乘光飞来,虚虚地停在了沐珞头顶的上空,那斑驳着锈迹的剑身此时焕发着湛蓝色的光泽,剑柄处那缺了镇剑石的缺口正在隐隐作动着。
“是澜雪剑!”人群中忽地响起了惊叫声,有人认出了那一把便是澜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