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一个人敲鼓唱歌怒骂吴霸这狗贼,不够痛快!”祢衡道。
击鼓唱起了rap,这不是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桥段吗?如今被这祢衡复刻了,他还不满意?还要我跟着一起骂吴霸?
冯庄觉得这厮脑子绝对缺少点什么,不然不能这么偏激又过分!
“那你唱到痛快的时候,你可以跳舞助兴啊!如今的士人,不也有不拘泥于礼教而放浪形骸的吗?”冯庄道。
“我生怕我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啊,我狂病一犯,连父母都控制不住!”祢衡终于说出他的担忧。
这竖子行,有自知之明!乃翁要不是知道你有这狂病,会挖空心思把你绑架了?你犯了狂病,最多被吴霸他们杀死,我可是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啊!
冯庄对祢衡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只是单纯觉得祢衡被黄祖杀了实在太浪费了,乱喷人被杀了有什么价值吗?不如发挥生命的光与热,用一条命来帮助青州黄巾无数的流民,让他们免于河北的大败中死难!
“冯郎可知道,士人一向风雅,有邀舞与对舞的传统,冯郎如不弃,我师愿与你对舞!”祢衡请求道。
完了,这么快就想让我跟国渊一起背背山?两个大男人一起跳舞,是跳贴面舞吗?拜托,这是东汉末年,不是低俗小说的比舞现场!
“冯郎,你之前唱的《惜樽空》我师甚为喜欢,他是一个坦诚而真实的士人,他认同你对这个时代的判断!这次宴会过后,郑夫子和我师父都会避难他方,此生将再无相见的机会。”祢衡说到这里非常激动,“因此我师国渊想要与你同唱这首《惜樽空》,以此纪念相识于乱世的缘分!”
这就开始谈感情了?不肉麻吗?
“我不会跳舞啊!”冯庄慌了,那里有逼着别人跳舞的?我在上个时空背诵孔教授的让梨故事的小学三年级,都没人敢逼我跳舞!
“我师为表敬意,也特意创作了一首乐府《君不见》,先请冯郎鉴赏!”祢衡说完,就重新拿回小鼓,清了清嗓子,一边敲鼓一边唱了起来。
“君不见,秦末沛公据关中,岂以鸿沟分天下?项王自刭爵五侯,白马沥血四百载,乃有士族之积蓄。如今关东二袁儿,尔辈世修春秋之大义,分割汉墟以鞭笞,徒为董贼相睥睨!
君不见,秦之壤,汉之墟,齐之都。俱往矣!田亩无数任荒废,粟米黄时奈饥何?天子殿堂小吏赋,我有横刀君有鹿!
悲莫悲夫怨复怨,青州之离乱如此,行路千里徒叹息!君知否,君见否,知之见之其奈何?临淄无人对鬼火,山东谁唱大风歌?”
祢衡的歌声苍凉而果劲,鼓声也抑扬顿挫,使人气血奔腾,同仇敌忾。冯庄不由击节赞赏,吟哦不绝。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祢衡,为何不多饮美酒,及时行乐,且要尽兴!”冯庄劝道。
“对酒当歌,冯郎说得好!”管大傻总是出现在不恰当的时候,来暗示他是冯庄的老上级。
“张饶将徐和、司马俱他们都召回临淄了,估计过不了几日就会决定青徐黄巾三十余万人的行止了。”管亥说起正事一本正经,他盯着冯庄看了几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冯郎,你之前如此急赤火燎,拼死在全军会师之前攻下临淄,原来是害怕北上冀州?”
这人还有不傻的时候。
“正是如此。”冯庄点头承认。
“冯郎,你已经是数年的黄巾老贼了。你应该知道,咱们这些乱民,早晚有一天会覆灭的。而乃翁一直等待这一天等待的不耐烦了,总想着快些来吧,莫要再折磨了!”
管亥拍了拍冯庄的肩膀叹息道,“咱们兄弟一场,到时候死在了河北,也离大医近点!比起雷公,乃翁要幸运的多了!”
管亥说完一通伤感的话,还顺便把一壶酒顺走,留下冯庄与祢衡俩人哭笑不得,这管大傻,怎么如此地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