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苏殷意料之外的事是,知褐并没有她设想的那般恐惧被责罚,也不是知错不认的桀骜模样,他仰着头望着苏殷,一遍遍确认着自己眼前之人是真的复活了,他眉宇间透着无尽的喜悦,一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
这是苏殷完全没预料到的,想起知褐做过的恶事,她本想直接将知褐杀掉为民除害,如今望着知褐她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苏殷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不过很快便消失了,她冷着眉眼对知褐道:“知褐,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知错?”
苏殷根本没有组织好语言,但这句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师傅…只要你好起来,就算!就算您现在杀了我,我也无怨无悔…这些年来我做过的唯一噩梦,就是怕您的元神在我手里消散……”
知褐冷白的脸庞泛起浓重的红晕,眼中的光芒如星星点点,脸上洋溢着无尽的狂喜。
知褐手中常常玩弄的那枚戒指中的元神,居然是自己,他一直在用极端的方式让自己的元神不散,想到这里,苏殷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她低着头神情复杂的看着知褐,他做这么多事情,竟都是为了自己…
苏殷是从小看着他成长,这让苏殷如何下得了手把他杀了……
良久,苏殷后退一步,冷着脸沉静道:“知褐,都是因为我对你管教无方,才令你变成今日的样子,这些年你所做的错事,皆因你不懂人间之爱,今日…我收回你身上所有的法力,封印你的四肢,待你懂得何为爱之时,便是你的惩罚之期结束之日……”
苏殷说完转身便离去,知仪对知褐道:“其实当初师傅的掌门之位本就是你…”
原来当时苏殷对门中长老说的是要将掌门之位的人选定给知褐,谁知还没说到知褐的名字。就发现知仪悄悄躲在大殿之中,所以才念出了知仪的名字,让知褐误会了。
当时的知仪也只是好奇想偷听一下师傅会将掌门之位定给谁,歪打正着就躲进议事殿之中了。
知仪解释完后便紧随苏殷其后,他边走边转头望向知褐,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和伤感,师弟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让师傅生的希望,比起自己…
他才是师傅最合格的徒弟……
“师傅,我好想你……”
知褐仍旧跪在地上,他呆呆地望着苏殷离去的背影,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从他俊美的脸庞上滑落,泛白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大声喊道:“师傅,若还有来世…我还做你的徒弟!”
黑魔气在屏障外四处飘动,此刻的魔域好像比往日更加阴沉些……
苏殷停住脚步,泪水在眼角摇曳,它没有回头地回了个“嗯。”的声音,这声音很小,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
御天行泽。
苏殷重新为御天行泽结上了封印,她让知仪去处理御天行泽的琐碎事,而自己便转身回了竹舍,此时的清梦正在竹舍喝着茶,等候着她的到来。
苏殷慢慢走进屋内凝视着清梦,眼神锋利又冷然,她朝她步步逼近,随即也为自己倒了杯茶,“这么有胆色,居然不逃?”
清梦勾唇苦涩一笑,“你是三界之主,法力强大,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苏殷扫了清梦一眼,想起她污蔑自己的事情,气急攻心的她隔空一把扼住清梦的喉咙,手臂往前一推将她抵至窗边,她死死盯着清梦道:“既知如此,还敢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污蔑我?你是哪来的胆子?”
清梦被窒息感围绕,顿顿地对苏殷道:“我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反正横竖我也报了仇,如今死而无憾!只可惜没找到你心爱的凌城,若是把那个神尊杀了,那我才是真正地报了杀夫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