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最后一年，坐到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中间隔了那么多班级，她可以看到前面的他们，而裴南枫他们却要扭头找上好几分钟才能看到她们。

宋柔会弹钢琴，被全班推荐上去表演，穿着浅粉色抹胸纱裙，仙气飘飘，像个小仙女一样。

冷也是真的冷。

季雅自己穿得多，想了想，离开座位去了洗手间脱下一件圆领毛衣和外套给她套上，又从包里拿出围巾展开给她盖住腿，“这样暖和点。”

“谢谢了。”

宋柔的演奏在中段，季雅已经提前和慕禹辰说好，她上去表演时帮她们拍视频。

江雪念完下来，宋柔上去表演。

灯光暗下又打下，集中在她身上。

台下，站在季雅旁边的江雪被冻得瑟瑟发抖，江雪准备好的羽绒服被人恶意弄湿，女生不会帮忙，因为韩若水的态度，男生不会帮忙，因为惹不起祁连景。

不知道为什么祁连景也没有帮忙，季雅脱下校服外套给她披上，自己只剩一件白色的凉薄长袖和一件米色的针织衫。

给宋柔的那件外套足够的厚和保暖，自己已经很冷，还是将外套给了江雪，柳祈忘看见大概又会怼她。

随着钢琴的旋律响起，是那么的熟悉。

季雅不知道她报上去的是谁的曲，自己也没听她练过，却没想到宋柔弹的曲竟是《深蓝》。

门就在江雪那边，季雅离开大厅了。

他们看得清楚，她在听见什么后表情有些不对，担心出什么事，裴南枫说去看看。

“我去，待会儿是你们的节目。”祁连景压下他起身离开。

出来时天边已经下起微微小雨，天空已被黑色掩盖，唯剩无尽的黑。

或许没学生逗留在外，操场上，篮球场上，教学楼，几乎没有一点光亮。

祁连景是在离得近的艺术楼找到她的。

楼梯里亮着灯光，不确定是不是她，却也还是来了。

她坐在楼梯上，也不嫌地上脏，素颜的脸上多了一副玫瑰金的圆框眼镜，让她少了几分温柔，多了疏离感。

“你怎么来了？”

“裴南枫担心你出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

她收好化妆品，拿出一直在响的手机，接通电话。

说的是意利语，祁连景学过，听得懂。

“Felino Nuovo（新年快乐）。”

电话里没声音，她也没再说话。

他们沉默了很久，但谁也没挂断电话。

直至电话里传出中文，“你回来吗？”

“不回。”说得很平静。

她这次很干脆的摁断电话。

“我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你的状态让人不放心。”

看起来冷淡不少，也有种他说不出的悲伤感。

“好吧，我不是回家，想去酒吧，你想送就随你送好了。”

“那我带你去。”

祁连景发信息知会一声跟上她离开校园。

两人还穿着校服，他记得她怕冷，索性将外套脱下给她，她也不客气的穿好，戴上口罩和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