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渺宗,原先在整个南域正道,也是一方霸主。
可自从百年前,因内斗分成雾宗和渺宗后,便日渐衰落。两宗仍均以雾渺宗自居,雾宗和渺宗则是外人的称呼。
一流宗门一分为二,成了两个三流宗门,原本的传承却并未断绝。于是合乎情理的,无数的正魔修士,不尽的散修大能,都打起了主意。
许天不知道,此刻的羽仙城已完全变了模样。
不知被何事惊动,雾宗接管了这里。
即便成为了三流宗门,雾宗仍有深厚的底蕴。
整个羽仙城已笼罩在临时阵法之下,凡人尽皆陷入了沉睡,唯有修士保持清醒。
大能放开灵识,施展仙法,一遍遍扫荡。
普通修士组成小队,轮流探查,在羽仙城的上空不断飞过。
此刻的许天,感应着体内,那纤细更甚过发丝的一缕灵力,百感交集。
轻松便破开了拴住自己的铁链。他小心的靠在石门之后。
半响过去,未察觉到一丝动静,许天轻轻推开了石门。
俯着身体,一步步爬到了井口,缓缓抬起石盖。
此刻天空居然已显昏色,清晨进入井底,在那井下却绝不止过了一日时间。就不知,现在是几日之后了。
望着羽仙城空中淡淡的光罩,许天隐住身形,贴在了院墙边缘。
那囚禁他的少年不知去向,他也不打算现在就去寻仇。
如今,似乎整个羽仙城均被封闭了。许天在心中默默分析一番,决定先离开此处。
按来时的记忆看,这里是整座城池的边缘,连着一大片院落。
在连续翻过十几道院墙之后,他已来到一处远离原先所在,无人居住的院落之中。
一番行动,小心翼翼,已过了不短的时间,斜阳只留下一角挂在空中。
在他行动时,已经远远瞧见了四处寻人的修士。
一路上惊心动魄,最终险之又险,并未被发现,此刻他停在此处,终于有了些安全感。
于是许天便安下心来,细细分析起如今的情形。
首先,便是那宗内的丁级任务。如今看来,便是一个陷阱。许天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曾经,有许多杂役,同他一般来到此地,最终全都殒命,那其中便有他相识之人。
为他们默哀一息,许天又开始接着思考。
那少年,口称下宗,似乎来头极大。但此人居然敢索其性命,许天已经给他记上了一笔。
那少年突然离去,且一直未归,与眼下的情形,说不定有些关系。
想到这里,许天靠在院墙边缘,不免有些悲哀。
此刻羽仙城已被阵法笼罩,又有修士搜寻。虽不知所为何事,但自己这个魔宗弟子,若被发现,显然不会太妙。
眼下,他甚至不知,是该先行躲藏,还是寻找机会尽快离开此处。
若能离开,又能去向何处?
宗门已不可能再回,他似乎无处可去了。
不说封闭的宗门,令他这些年对外界一无所知,连其他宗派的山门都寻不到。
单说其他两件事,就令他无路可走。
首先是年纪。所有宗门,招收弟子,均是从小培养,如他这般岁数,已不可能拜入宗门了。
再来是资质,他一个废灵根,按宗内修士所说,能够引气入体,自此疾病离身,更白得数十年寿元,已是捡到了。
没想到,刚一踏入仙途,就成了散修。
止住思绪,许天却猛然察觉出不对。
这些年的种种经历,早让他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如今这般危险情形,他居然靠在院墙边,毫无遮掩的胡思乱想,甚至默默伤感起来。
一种惊悚感瞬间爬满全身。
可又立刻消散开来。
等等……许天再次回想起发生的一切。
他从井中脱身后,只是想快速逃离,就下意识的来到了这里。
如同刚刚进入此处时,那心中自然的感受一般。
这座院子……似乎,给他一种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