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悬,洒下清冷光辉,仿佛一层薄霜铺陈大地。
偌大的宅邸银装素裹,宛如一个冰雪世界。
仔细瞧去,只见那座古色古香的流杯亭中,有位身着白衣胜雪的男子,顶着一头雪白的头发凌乱的斜倚在石凳之上,似已沉醉不醒。
原本这片天地静谧而安详,但伴随着一声清亮脆响,这份宁静瞬间被打破。
“杜衡君!你竟然又背着我偷喝酒!也不知道叫上我一起,太不讲义气了吧!”说话之人快步走进亭子,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与嗔怪。
来者约莫三十六七岁,一身青衣,腰间佩戴着一块青鱼玉佩,背后别着一把扇子,头顶垂冠,额前两缕青丝随着凌冽的寒风飘飘然。
与他比起来,叶谌像极了流浪汉。
“苍术君?你怎么跑出来了?明日你们木家不是又要搞什么,丹弈?”
叶谌唰的一下坐起身来,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在旁边的桌子上捣鼓着酒瓶。
“丹弈?这么多年都不如二十年前的那场…精彩。”说到这里木穆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向叶谌。
叶谌像是找到宝贝一样,拿着晃晃荡荡的酒瓶喝了起来。
转手又摸了一把桌子上的青豆吃了起来,似乎对木穆口中之事毫不在乎。
“怎么?特地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忆往昔?”叶谌左手浮空一滑,流杯亭中的坚冰瞬间化为流水,顶端框框滑下来好几坛酒。
“来,喝酒!”叶谌举起身前的一坛酒扔了过去。
然后抱起一坛酒,只是脚尖轻轻一点便腾空而起,躺在亭盖厚厚的雪堆上。
“善手青囊救苍生,恶手岐黄治鬼神。”
“医否?道否?诡道也?在乎人心!”
时光流转
砰砰砰!巨大的爆炸声从炼药房里传来。
“萧隗!你又在干什么?天天不知道好好修炼!整天就想着拆我这丹宇殿?”
只见叶谌一头青丝顶着黑色垂冠,侧挂着一柄黑色长剑,腰后别着一根短笛,左手之上缠着银蓝色手环,浑身充满了少年的朝气。
“只是记忆中的配方出现了一点点的误差,哪能拆了你这丹宇殿呀!”
从地上灰头土脸爬起来的男子身材匀称,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大气磅礴,只是一根白绳捆着长发。
身着一身白衣,此刻已经是脏乱不堪。
“哟,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把墨水和啸音带上了?”
只见萧隗用'黑手'在叶谌衣服上摸了一圈。
“够了,别摸了,过几日就是那苍岭木家举行的丹弈,今日就该启程了,你赶紧收拾收拾。”
“还有!我这柄剑名唤墨邃,不叫墨水!”
叶谌举起那柄长剑,剑身三尺有余,通体黑色,剑鞘如墨如渊,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只见那青年在自己衣服上唯一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手,然后靠着叶谌的肩膀带着些许调戏的口气道。
“好的,好的,墨邃!行了吧!怒火伤肝,轻则阴阳失衡,重则走火入魔!消消气。”
“知道就好,你天天气我,难道是想让我走火入魔吗?”
叶谌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用脚踹了一下萧隗。
半晌后
萧隗重新换了一身白衣,腰间别着一柄蓝白色长剑,长剑恰好三尺,通体散发着幽幽的草药味。
腰后别着一支白毫毛笔和一些瓶瓶罐罐。
叶谌无语的看着大摇大摆从屋内走出来一路叮铃哐啷的萧隗:“你真是不长记性,主家牌不带?”
“带着干嘛?我一个家仆,哪有脸带主家牌呀?”萧隗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叶琴她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跟她生什么气?”
“从小到大,她只是嘴上跟你不对付,但其实心里一直是把你当家人的,这你应该知道。”
“而且,这次确实是你不对,我姐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她眼缘的公子。”
“别人前脚刚见面,你后脚就把别人打了,吓得现在都没人敢来叶府提亲。”
叶谌有理有据的分析着。
“合她眼缘?那她真的该把眼睛抠出来扔了,就那公子长的跟天残地缺似的,还一脸猥琐相。”
“当然也不是说外貌的问题,就他那人品,你放心让他做叶琴的道侣吗?”
“在叶琴面前就装作善良,出了门连小乞丐的饭碗都不放过。”
“我可是亲眼看着他把一个小乞丐的饭碗踢翻,还吐了口唾沫,骂脏东西。”
萧隗愤愤不平的解释着。
叶谌这才来了兴趣反驳道:“哟!这不是长嘴了吗?当着我姐的面不会说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