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待得还算自在,除了时晗唔时而来找我们麻烦以外,都挺不错的。
一晃几年过去了。
一日,正值中秋,夏末的暑气还未散去,我与往日一样同花蔓枝在外修炼,忽而听见草丛里传来很大的声响,我们闻声望去,数不清的野兽或者小妖在逃窜,跟在他们的背后的并不是猎人,而是花昀曜,确切来说就是王玉面——我更习惯如此叫他的名字。只见他的双手缠绕着无数的红线,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好似雕刻出来的木头人,他从灌木丛里面走出来,一身的红血迹。
“怎么回事?”就算多年未见,见到他受伤还是会忍不住心疼,出于本能地问候一句。
“你不必给我假惺惺,我问你,倘若我不来寻你,你打算一辈子不见我吗?”他虽话语里是质问,但目光柔和。这一瞬间,尽管他如今的样貌与王玉面截然不同,我还是在他的身上看见了那个人的影子。
同一个人,能够变到哪里去呢?
“我去见你干嘛?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而且时晚暖不是去寻找你了吗?再说了,三生石上的名字不是你我!”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就是想告诉他,我和他之间根本不可能。可是.....不可能我也爱上他。
“你别忘了,我是月老,我可以......”
“可以什么?你想用你的特权修改姻缘吗?你可以结缘吗?”
我连续的几个问题把他问得说不出话,他错愕在原地。忽然,一条细长的枯树藤蔓从他的背后飞来,直接穿透他的身体,染了血的藤条直直立在我的面前,鲜血缓缓滴落在地上。
林子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风没有吹来,小妖也没有凑过来,就连身边的花蔓枝也屏住呼吸。可能有风来,可能有小动物来,可能花蔓枝在叫我的名字,可能是我耳鸣,听不见任何声音。我的双手颤巍巍举起来,缓慢地往前走,直到尖利的藤条刺入我的身体,疼痛迫使我麻痹的大脑清醒了些。
我握住染了血的藤条,目光凌厉,直直逼视藤条来的方向,只一瞬间,我便松了手,毫不犹豫飞了过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杀了月老?敢和天庭作对?
我穿梭在茂密的林子里面,身旁是风来的呼啸声。终于我在一棵巨大的树下停了下来。这是一棵几千年的槐树,这棵树孕育了许多生灵,是这一片林子的命脉。可能是树察觉到了恶意,所以抹杀了他。
林子里传来树叶飘落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藤条收回来的声音。
我没法子,只能先回去看看花曜昀的伤势如何。等我回去的时候,那儿已经没有人了,花蔓枝也不在。我转念一想,花昀曜大概率被时晗晤救走了,于是我只能马上去到时晗晤的住所,果不其然,他们就在这里。
我无法在没经过时晗晤允许的情况下进去,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候。我在门口徘徊,直到里面传来花蔓枝的声音:“进来吧。”我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