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徐熙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什么呀，就一条裤衩。

他忽略平安那眼神径直回了卧室。

半个月后，一个小学同学联系徐熙年，说想领养平安。

徐熙年就在客厅里接的电话，和同学聊天时，平安盘在狗窝里竖着耳朵听，一字不漏地全听了进去。

徐熙年和同学商量好了交接的时间地点，到时候会把平安给她送过去。

第二天下午就要送平安去别人家了，徐熙年这一晚睡得不太好，睡到半夜，突然就后悔了。

他不想送走平安了，就这样养着似乎也不错，平安好像很通人性，无论他说什么平安都能理解。

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和平安一样的狗。

现在是半夜，徐熙年不太方便联系同学说明情况，准备一早再解释，说自己不想送了，他想养着平安。

徐熙年睡不着，早上六点就起床了，他习惯早上去摸摸平安的狗头。

客厅里出奇的安静，徐熙年往狗窝一看，狗影子都没有一个。

“平安。”

“平安？”

家里没狗。

徐熙年满腔疑惑，门是关着的，狗哪儿去了？

它还能自己打开门出去？

这不合常理。

徐熙年先是检查了几个房间的窗户，防盗栅栏都锁得好好的，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床底下、马桶里都找了，没有狗。

徐熙年穿上外套出门，今天天气阴沉，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早晨没有太阳出没。

徐熙年出门匆忙，忘了拿伞，他想着平安就算出来也不会跑得太远，平时遛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附近的公园，更远的地方就没带它去过了。

徐熙年一路往公园去，在路边左看右看，“平安！”

“平安……”

连一声模糊的狗叫都没有。

天空还飘着小雨，徐熙年走到公园时外套已经湿了。

在公园里绕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狗。

徐熙年累了，冒着雨在公园的长凳上坐下，秋日里雨落在身上有些冷。

周围的世界雾蒙蒙的，景舒市常年都是这样，雾气缭绕，一座雾都，衬得周遭仿佛一个虚幻的空间。

徐熙年独自坐了一会儿，准备回家时雨便停了。

平安杳无音讯。

徐熙年张贴了寻狗启示，可从未有人联系他。

或许，它回自己的家了。

后来，徐熙年大概想明白，平安能听明白他的指令，或许它听到要送它走的话，就提前自己走了。

——

南禾湾，萧家。

家庭聚会的宴席上，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地坐着，萧秉谦坐在上首，招呼大家吃饭。

萧秉谦旁边的位置空着，那原本该是萧家继承人的位置。

但所有萧家人都知道，继承人现在生死不明，人还在国外医院里躺着。

刚开餐，门口便走入一个高大的人影。

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缓步入内，朝着萧秉谦旁边的座位走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连呼气都不敢大声。

有人小声道：“他……他不是成植物人了吗，不是还在国外医院吗？”

“他活着回来了……”

……

萧泽彦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眼眸淡淡扫过桌前的其他人，“好久不见，诸位。”

众人：……

见鬼了。

这都不死。

萧秉谦红了眼眶，默默地擦了一把眼泪，“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爷爷，让您担心了。”

萧泽彦给萧秉谦夹了菜，语气比从前要温和许多。

从前他抗拒萧秉谦对他的安排，现在不了，该拿的遗产他一分都不会让出去。

——

萧秉谦因病住院，萧泽彦忙前忙后，尽够了孝心。

医院的走廊上，萧泽彦面对着一面墙站了许久。

那墙上贴着这个科室所有医生的照片，萧泽彦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瞳孔颤了颤。

原来不是濒死前的幻境，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照片下写着医生名字：徐熙年。

徐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