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臣女斗胆猜一猜,应该是臣女的姑母,先帝的贤贵妃。”梅见清冽的声音,听在太后耳中,分明与那位明媚女子那么相似。
“你倒是个通透之人,可惜你父亲和姑母都早早离去,见不到你这副好模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趁着先帝不在,谋害了他的爱妃,其实先帝也是这么认为的。若真是我,你觉得我今日还会站在这里吗?其实,你才是最懂我的人,是吗?”
顾太后这话,虽然是对着梅见说的,但又像是说给曾经住在这里的程语君听的。
若兰姑姑见状,上前扶住太后,轻声说“太后娘娘,您出来好一会儿了,应该是累着了,我扶您回永福宫歇歇好吗?”
顾凝月朝着那寝殿,“今日的确乏了,改日,我改日再来看你。”
若兰姑姑扶着太后,走出月华殿,将太后扶上轿辇。
门口守着的两位宫女,对王晚和梅见比了手势“两位夫人请随奴婢移步永福宫。”
程梅见想不通太后为何要将她唤来月华殿,这是贤贵妃住的寝殿。她跨出门槛,忍不住再次回头。
若是时光能倒流,她真想看看,三十多年前,这里,那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她们每个人都犹如廊下那张细密的蛛网,突如其来的急风骤雨,撕破了同在网上的她们,四下散落开去。
永福宫内燃着淡雅的木樨香片,回到熟悉的环境,顾凝月的心神都沉静下来。
若兰姑姑将云栖阁的小瓷瓶端了上来,太后随意拿起一只,不经意问道“云栖阁这标识倒是相当精巧,听说是大当家娘子所绘,哀家想听听这云纹的缘由。”
王晚一听,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对着太后施然行礼,“回禀太后,这云纹图案是我夫君留下的。”说着王晚从胸口掏出一枚圆形玉佩,上面刻着清晰的如意云纹。
若兰姑姑接过,递给太后娘娘,太后对着光,仔仔细细看那上面的云纹图案,从某个角度看云纹卷起的弯处,若隐若现有个汝字,这是她曾经花了心思将这个字巧妙的隐入画纹之内。虽然这枚玉佩并非她的那枚平安锁,但她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
“他有没有和你说,这枚玉佩来自何方?”太后压着嗓眼中的情绪,目光只盯着手中的玉佩。
“回禀太后娘娘,这是夫君送我的定情信物,应是他家祖传之物。”王晚一字一句回道。
“他人呢?”
“夫君多年前遭遇横祸,在梅州东岳山上安眠多年了。”
“听说你有个儿子,擅长医术,很是了得。”太后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喜怒,出奇的平静。
“我儿承宽,师从月石山人,心地醇厚医者仁心,在洛城开了医馆。”王晚的话,与孟长亭呈报上来的内容都能对上。
“听闻陛下曾微服私访过他的医馆,他为陛下问诊,还给陛下配了了平咳喘的药油,功效甚好。改日让他来帮哀家看看,哀家最近心神不宁,难以入眠。过两日就春日宴,择日不如撞日,你们都将孩子带来,让哀家瞧瞧。”